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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难当:债务袭扰一年超20富豪跌倒
作者 岳家琛     来源 搜狐财经年度策划

编者按:

潮水退去,方知谁在裸泳,这句时常被投资界人士挂在嘴边的话,成为了2018年最恰当的注脚。

这一年,国内诸多领域都在感受潮水退去后的温度。

股市持续低迷,债市违约不断,独角兽上市频现破发,资本新贵比特币迈入熊市征途,互联网金融集体暴雷;“房住不炒”的楼市在政策高压下迎来拐点,头部房企纷纷开启去地产化、多元化转型;ofo、途歌为代表的共享经济商业模式未获市场认可,面对消费者退押金束手无策。

新生力量也在萌芽。改革开放四十年积淀,三、四线城市消费力量崛起,引发消费转型变迁;对外开放不断深入,外资均在摩拳擦掌,意图在汽车、券商、银行等新开放领域大展身手;科技技术迅速发展,5G商用、人工智能的发展,或带来新商业价值。

改变,都蕴藏在时间里。我们回望过去,正是为了展望未来。

搜狐财经推出年终策划“大时代”,从过去一年企业家的起伏,及资本市场、金融、地产、消费等重点行业视角,回望2018年,展望2019年,用一篇篇深度稿件,为历史留下注脚。

文/岳家琛 编/ 李 悫

巨轮即将驶离2018,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年份。

这一年,宏观经济和各行各业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金融行业去杠杆、越来越严的地产调控……从普通百姓到亿万富翁,都被这些变化深刻影响着。

然而,2018年,也有越来越多富豪失去了他们对企业的控制权。

有的企业家一月之间身价缩水过半,有的企业家发现自己成为“老赖”,有的企业家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缺钱的企业家们将股权质押,

27岁的戴威,这个冬天过得不平静。12月4日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成了“老赖”,不能坐飞机、软卧,甚至没办法在星级宾馆消费,上千万的用户排队朝他退押金。这位ofo小黄车创始人连同这家公司被海淀区法院发出了“限制消费令”。

2018年被富豪们称之为“最艰难的一年”。一年来,已有至少20位明星企业家陷入了债务危机。这些企业家债务违约前身家从20亿元到300亿元不等,身家总和至少有1263亿元。

11月19日,宁夏首富孙珩超因涉嫌刑事犯罪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8月,青岛首富王清涛的存款、财产被河南法院冻结;9月,浙江女首富周晓光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这个名单还可以列很长。大到中国华信,小到地方民企,大大小小的故事编织起激荡2018。而“首富”们的故事,也是过去一年的一张张剖面图。

麻烦来了

2018年初,马斯克的“重型猎鹰”运载火箭发射成功。但在中国,却有众多卫星陨落。

曾经誓言“绝不重蹈胡雪岩覆辙”的叶简明,在他41岁的这一年等来了司法审判。

2018年3月,媒体报道叶简明被相关部门调查。

而从靠一根绣花针摆摊,到成为中国“饰品女皇”和浙江女首富的周晓光,陷入了债务危机。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仅仅用了2018年的一个月。

9月25日晚间,新光集团债务危机正式爆发。联合信用评级公告称,鉴于新光控股目前公司资金非常紧张,到期兑付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

12月19日,ofo创始人戴威在公开信上说:“半年来,来自现金流和媒体的压力,让我们力不从心。” 这个资本市场曾经的宠儿,跌落神坛也就是一年的时间。

2018年,趣店市值从巅峰时的115亿美元缩水至当前的不足17亿美元。股价也从上市第一天的最高35美元跌至如今的5美元左右,仅剩零头。

趣店CEO罗敏曾公开承诺,自2018年1月1日起,在趣店集团市值达到1000亿美元前他本人将不再从公司领取薪水和奖金。如果按照承诺的那样,罗敏在35岁这一年应该没拿到一分钱薪水。

在河北,华夏幸福51岁的老板王文学曾经希望在手下老将的协助下做好产业新城,一年时间,职业经理人许焰林走了,陈怀洲的产业小镇被裁撤了,华夏幸福的高管团队迎来了换血。华夏幸福的“老人文化”,随着平安入驻而逐渐瓦解。

7月10日,华夏幸福发布公告,公司控股股东华夏幸福基业控股股份公司与平安资产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签订《股份转让协议》,华夏控股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向平安资管转让5.82亿股华夏幸福股份,占其当时总股本的19.70%。平安因此成为华夏幸福的第二大股东。

叱咤风云的中国首富王健林2018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2018年是万达成立的第三十个年头,这家三十而立的企业却在不停地“卖卖卖”,海外项目与非核心业务一个个成为“弃子”。

王健林这一整年都在努力摘掉“首负”的帽子。

2018年,曾经“下周回国”的贾跃亭始终没有回来,关于他的新闻成为了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被大放卫星的中国“贾斯克”坑了的孙宏斌和许家印,已然茶饭不思。

缺钱的富豪们

9月25日下午,新光控股集团旗下1笔发行总额20亿元的公司债券未能按时偿付债券到期应付的回售本金及利息;1笔10亿元的短期融资券未能按约足额偿付,构成实质性违约。

这成为了推倒了新光流动性危机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新光将债务违约归结为流动性出现问题,不能按期足额偿付是因为融资困难,主要的影响因素就是民营企业融资困难、银行信贷的收缩和宏观降杠杆等。

缺钱,让曾经光鲜亮丽的企业家亮出了底色。为了偿债,周晓光开始处置酒店等资产,回笼资金。

而谈及处置酒店资产,全中国没人能及王健林。万达索菲特大酒店的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至今未解详情。这一天万达卖掉了76个酒店和13个文旅项目。

这只是个开始,2018年以来,从万达电影到百年人寿;从万达伦敦ONE到马德里竞技。在甩卖非核心资产上,王健林走得越来越远。

王健林在此之前没有这么狼狈过。2017年之前,他连续三年成为中国的首富,万达一直保持高歌猛进的姿态,直到银监会要求银行系统排查万达、海航等海外并购明星企业授信及风险,一切戛然而止。

王文学的上半年也备受缺钱的困扰。

4月,华夏幸福发布上一年度的财报后,就引来上交所问询函。上证所大部分问题围绕华夏的资金链的情况展开,年报显示,公司主营的房地产开发业务收入下降18.22%,现金流净额为-162.28亿元,近三年首次为负。

在环京市场惨淡,房地产不景气的情况下,为了缓解年初缺钱的窘境,王文学不得不引来平安进驻。

然而平安对华夏幸福的介入是全方位的,从业务,到财务,平安入驻后,王文学已经不太管经营的具体事务了。

而在一年前的集团大会上,王文学说要“诚意正心干好产业新城”不动摇。产业新城是华夏幸福的核心业务,是一项有情怀的事业。他曾经非常忌讳别人说华夏幸福是一家房地产企业。甚至有一段时间,谁说开发房地产,王文学就和谁拍桌子。

“还钱”也成为了ofo创始人戴威最痛苦的事。一年前这家看似钱多到花不掉的企业,如今,千万用户排队退押金,押金债务预估达9.9亿元,而已公开的供应链上游欠款有上亿元。

“由于从去年底到今年初没能够对外部环境的变化做出正确的判断,公司今年一整年都背负着巨大的现金流压力。”戴威在绝望中承认了这一事实。

2018年,还有无数的民企债务暴雷,创业者心酸离场。从“首富”到“首负”,对于他们来说,过得不轻松。

互联网创业者的自救

自2018年以来,至少有9家公司因合同纠纷将ofo告上法庭,涉及物流运输、房屋租赁、广告费用、拖欠货款等多种事由,部分案件已达成和解,尚有多起仍在审理之中。

戴威失去了与摩拜合并的机会。有传言称ofo曾屡次坐在滴滴的谈判桌上,但签字之前,滴滴又反悔推翻了协议。

此后,ofo的负面新闻不断,裁员、资金链断裂、欠债、国际业务受阻、办公室搬离理想国际大厦……戴威在“独立战斗”的口号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2018年10月22日,ofo运营主体东峡大通(北京)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已更换了法人代表,ofo创始人戴威不再担任该公司的法人代表,由陈正江接替。

与ofo一样,趣店曾经的总部也在位于北京中关村的互联网金融大厦。9月,200余名趣店员工被派至厦门“出差”两个月,而后被告知北京不再设有办公地点,只能留在厦门工作或离职。

12月13日,趣店宣布新增3亿美元的回购计划,谋求自救。然而趣店的回购计划仅在第一天内提振了一下股价,第二天又开始恢复连续下跌态势。

变则通,这是罗敏笃信的,也是趣店博取未来的一贯做法。从最初的校园贷到消费分期、现金贷,再到汽车金融,罗敏创办趣店以来多次调整战略。

只是罗敏的一系列新业务看上去并不是很顺利。罗敏此前着手布局“趣学习”和“相同”,带领趣店回到了校园。

但“趣学习”也很快陷入了“僵尸讲师”和假学生的风波中,而“相同”也被业内人士质疑利用美女效应来吸引流量,被称“一开始就是个不纯粹的社交平台”。趣店甚至还做过一个家政项目“唯谱家”。但是不到两个月,这个项目也搁浅了。

前进者与妥协者

华夏幸福的业务模式是通过跟地方政府签订产业园区协议,拿下地块进行一级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在随后的土地二级开发中,通过特设条件,以相对低价拿下住宅开发地块,再通过“卖房子”赢得利润来反哺前后的投入和运营。但猝不及防,房子突然不好卖了。

区别于华夏幸福上市公司体系,王文学还存在有一个庞大、隐秘、复杂的知合系。 2018年,在华夏幸福危机重重的关键时候,“知合系”也没能做到独善其身。

王文学的新能源汽车出行梦就像是竹篮打水。事实上早在8月就有媒体称,以王文学为代表的知合出行有意退出“造车局”,合众新能源汽车正在寻求“接盘者”。

11月29日,合众新能源正式易主,其法人代表由王文学,变更为合众新能源创始人方运舟。12月7日,拉萨知合又清空了ST宏盛的全部股权,变现10亿元。和两年前买入的10.44亿元相比,亏了4400万元。即使是亏本买卖,这笔交易还是迎来交易所问询定价是否合理。

这是曾经河北首富王文学的2018妥协。

马化腾2018年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核心游戏业务遭遇天花板,市值蒸发万亿元。腾讯迎来20岁生日的2018年,马化腾做出了一个决定:腾讯将进行大规模组织结构调整,由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转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样艰难度日,马云和马化腾们则荣获了改革先锋称号。马化腾被称为“互联网+行动的探索者”;马云被称为“数字经济的创新者”。

阿里巴巴的GMV仍在增长,腾讯虽然游戏业务受阻,其三季报显示营业收入和净利润也在增长。

这一年9月,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以内部信的方式,宣布一年后将“退休”。在马云看来,54岁的自己还非常年轻,未来的人生还可以做些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而叶简明的未来人生或已成定局。10月11日,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甘肃省委原书记王三运受贿一案。公诉机关出示的相关证据中,第一起即为“叶简明贿赂的证据”。

2018年的车轮即将走到终点,富豪们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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