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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信"说"中国不是敌人",和特朗普的对华施压有差吗 |
作者:沈逸 来源:观察者网 在“硬遏制”与“软演变”两个选项之间打转,在美国的“大棒”与“胡萝卜”之间举棋不定,是美国战略能力陷入困境最为生动和详实的写照。 2019年6月29日,《华盛顿邮报》刊发题为“中国不是(美国的)敌人”的公开信。公开信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傅泰林、前美国驻华大使芮效俭、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史文、前美国国务院代理助理国务卿董云裳和前哈佛大学教授傅高义等7人执笔,得到了100名美国政、军、商、学、研界人员的联署。根据公开信结尾的表述,“我们认为,这封公开信得到大量签名就清楚地表明,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华盛顿并没有一个共识支持对华整体对抗的立场。” 整体来看,这封包含了6点看法和1项解决建议的信件,体现了美方“建制派”主要成员对当前中美关系的基本认识,以及对特朗普政府入主白宫以来执行的对华战略的质疑。这种质疑包括两个方面:一则,是认为特朗普政府夸大了中国对美国构成威胁的严重程度;二则,是指出特朗普决策团队采取的政策实践存在显著的错误,不仅无法应对威胁,而且还可能适得其反,导致美国国家利益的损失。 这封公开信让人回想起1995年4月16日《洛杉矶时报》刊发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美国开始将中国看作为潜在的敌人”,文中引述了时任美国国防部部长助理约瑟夫·奈的话,“如果你将中国当做敌人来对待,中国就真的会变成美国的敌人。这是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彼时,美国仍然沉浸在“赢得冷战胜利”的情绪中,正在“历史终结”的乐观主义的支配下,在全球范围享受收割冷战红利所带来的喜悦。 对比24年前后的两篇文章,可以发现美国精英的对华认知框架几乎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1995年,美方部分人将中国视为“潜在敌人”的理由,包括中国军费开支的稳定增长,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中国持续购买高技术武器装备,对中国国内所谓“民主进程”的“压制”,以及在南海的主权声索等。在过了24年之后,此次“百人信”中,同样列举了中国“令美国感到不安”的“行径”,包括“转向更大的(对)国内(‘民主’)压制,国家对私营企业的控制增加,未能履行其若干贸易承诺,更大程度地控制外国舆论和更积极的外交政策”。除开措辞,时间的流逝,中国的发展和变化,对美方精英认识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对华战略选择中,同样让人看到的是身为超级大国的美国,在战略上面临的贫困。1995年,讨论的焦点是,是否需要对华采取像苏联一样的遏制战略;2019年,讨论的焦点是,当特朗普团队名为“极限施压”的短促战略突击无法取得预期效果时,如何重新回到基于鲁杰所说的“内嵌的自由主义”的传统框架,继续谋求用美国的软实力、美国的盟友体系、以及美国主导建立的国际制度和机制来“规训”中国,将中国引导并吸纳入美国主导下的国际体系。在“硬遏制”与“软演变”两个选项之间打转,在美国的“大棒”与“胡萝卜”之间举棋不定,是美国战略能力陷入困境最为生动和详实的写照。 “百人信”中提到,“美国对中国的成功做法必须侧重于与其他国家建立持久联盟,以支持经济和安全目标。它必须基于对中国观念、兴趣、目标和行为的现实评价,美国和盟国在资源于政策目标、利益上的准确匹配,并重新致力于美国努力加强自身作为他人榜样的能力。”但真正的挑战在于,美国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冷战后的世界已经、以及正在发生深刻变化,这种变化对美国战略提出的最本质的挑战,是美国大战略所追求的目标,即在一个生产方式发生深刻变化、国际体系力量进入大调整大变革的时代,继续维持美国世界霸权的环境、基础以及前提,都发生了深刻变化;尝试维持美国“单一超级大国”的霸主地位,已经成为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美方必须对自身战略进行更加深刻和彻底的调整,而非将目标仅仅定位在既定战略框架内的不同政策工具的调整。美国需要战略上的创新,这种创新需要实现对美国霸权战略的扬弃,而非简单的小修小补。而从“百人信”的内容来看,即使是以开明、理性自居的那部分美国精英,其公开表达的认识水平,仍然相距甚远: 其一,“百人信”的作者们,与特朗普及其核心团队的战略认知,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一致。维持和巩固美国的霸权地位,而非拥抱一个正在实质性走向多极化的新世界,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中国实力的增长,被认为是对美国霸权地位的冲击和挑战,区别在于,对这种冲击和挑战的严重程度的不同看法,以及对回应策略的不同选择。但问题在于,挑战美国霸权,从来不是中国的主观目标。现在的问题是,美国不愿意承认中国发展的合理性,以及中美力量变化的历史必然性。不改变这种认知,美国对华战略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突破,构建一种稳定的新时期的新型中美关系,也就无从谈起。 其二,“百人信”的作者们,与特朗普及其核心团队,都没有看到生产方式以及世界经济体系的深刻变化。 经济全球一体化的进程,是由市场经济的内生逻辑所决定的。这种进程,无法被任何形式的战略或者是政策工具所扭转。甚至,“百人信”作者们的认识水平,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特朗普及其团队。因为后者至少发现,冷战后全球化的发展正在美国国内造成一种负面的利益分配格局,过多的美国普通个体承担了维系美国收割冷战红利时产生的成本,而受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特朗普至少知道,需要为这种局面找到一种逻辑上能够自洽的解决方案,将中国作为美国国内问题的根源并制定相应政策。 “百人信”的作者们,则更加纯粹的聚焦于他们熟悉的对华战略领域,没有从政治经济深刻的互动中,去更加全面的认识和理解美国对华战略调整所需要解决的本质问题。而特朗普及其团队的问题则是,选择了一种对抗经济规律的战略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并因为违反市场经济的内生要求,而遭遇了挫败。 其三,“百人信”的作者们,与特朗普及其核心团队,都拒绝以“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方式,去看待和理解中国的利益诉求、以及建立在这种利益诉求基础上的中国对外战略。 对话,或者对抗,都是国家对外战略的工具。但真正的问题,不是选择工具,而是如何认识对方的利益诉求。2019年6月29日,中美两国领导人在大阪会晤时,中方领导人指出,“中美两国虽然存有一些分歧,但双方利益高度交融,合作领域广阔,不应该落入所谓冲突对抗的陷阱,而应相互促进、共同发展。总统先生多次表示,希望搞好中美关系;你还表示百分之百地赞同双方要相互尊重、互惠互利。这是我们应该牢牢把握的正确方向。”相互尊重,互惠互利,这是认识和处理中美关系的关键所在。在经贸问题上,中方指出,“中方有诚意同美方继续谈判,管控分歧,但谈判应该是平等的,体现相互尊重,解决各自合理关切。在涉及中国主权和尊严的问题上,中国必须维护自己的核心利益。作为世界前两大经济体,中美之间的分歧终归是要通过对话磋商,寻找彼此都能接受的办法解决。” 正是这种认知上的差异,导致了中美两国在处理两国关系上的差异,也是导致中美两国冷战后发展呈现显著差异的关键。尽管在口头表达上,美方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述,但是在核心认知上,美方的问题,是始终拒绝以“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方式,来制定对华战略。这个问题不真正得到解决,中美关系未来的发展,就注定要经历更多的起伏、波折甚至是动荡。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世界的发展,中国的前进,是无法阻挡的历史脚步。美国能够早日通过重构对华战略认知,来为推动中美关系的良性发展,固然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好事,但最终,中国凭借自身的努力,也完全可以推动中美关系走向新的阶段,推动世界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这同样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希望美方能早日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作出正确的选择,为世界,也为美国的未来,作出更加积极和建设性的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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