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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视上市疑云

原创: 季瑜生  智东西

看点:CV神话,又是否是下一个资本塑造出的“共享单车”?

AI四小龙的发展,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魔幻了。

从动辄几十亿美元的超高估值,到频繁曝出的数亿美元巨额融资,再到扑朔迷离的投资人退出、上市传闻……他们的存在就好似如花美人,却与大众认知相隔云端。

而旷视正是其中的代表者。

从2018年起,就有旷视即将美股上市的传闻在诸如彭博商业周刊、华尔街新闻等美国媒体中传开;紧接着,大国关系变化,旷视港股上市的消息又开始频见报端,以香港信报、国内投中网等为代表的一众媒体又纷纷报道。近期又有内部人士向智东西独家披露,旷视港股上市计划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与此同时,我们发现,在今年的5月8日,旷视宣布完成D轮第二阶段股权融资,目前D轮总融资额达约7.5亿美元,而对于融资之后旷视的整体估值,却始终只有一个40亿美金的传闻,迄今仍未得到旷视的证实。此外,我们还发现在5月16日前后,北京旷视的早期投资人联想、创新工场、蚂蚁金服已经全数质出手中股份,并退出了旷视的股东之列。

那么究竟为什么从前CV(计算机视觉)企业们竞相比拼的市值总额,如今会让行业内玩家集体沉默?

沉默的背后究竟是CV企业们变得低调了,还是过高的估值已经难让CV企业们寻找到下一轮的“接盘方”

此外,早期股东“退出”背后,究竟是投资人抛弃了旷视,还是旷视的股东们在为上市进行资金的转移?旷视又是否会成为CV企业的上市第一家?

或许,这些都并非问题的本质。层层疑云背后,我们更关心在上市传闻背后,旷视究所经历的的变化,以及以旷视为代表的一众CV明星们,在一轮轮击鼓传花式的巨额融资之后,投资人与CV明星们的焦急与担忧。

事实上,旷视的“投资人退出”或者“上市调整”背后,是资本裹挟之下,一众CV企业对于商业变现的迫切压力以及技术与现实之间的艰难磨合。

在一轮轮资本的击鼓传花游戏之后,CV企业已经到了迫切需要为投资人讲好一个关于回报以及的落地故事的紧要关头。

通过对行业内多位接近旷视的人士、投资人以及来自传统行业人士的深度探访,我们试图还原在旷视上市疑云的真相,以及在旷视上市疑云背后的行业生存现状。

旷视上市疑云

今年6月,AI企业的关键词是上市。

抢得了科创板AI第一股的虹软已经顺利注册,只待正式登板;被传了一年多要上市的旷视,这一个月也频频被国内外媒体曝出想要香港上市的诉求。

根据智东西向包括行业内资深观察家以及接近旷视的行业内人士等多方求证表明,旷视当前正在香港上市的筹划准备之中,如果不成功,科创板或许会成为旷视的一下个选择。与此同时,来自海淀区政府等方面,也在积极的撮合着旷视的上市进程。

据路透社香港报道,旷视已邀请花旗、高盛和摩根大通等三家投行参与其赴港IPO。此外,据南华早报援引知情人士透露,旷视IPO初步日期定在7月份。

而多家国内媒体则表示通过多个信源了解到,旷视正筹备于今年之内赴香港上市,并积极考虑采用“同股不同权”架构。“旷视目前距离上市已非常接近。”

与此同时,旷视的一系列“反常”举动,也为其上市传闻增添了更多的可能性。

5月16日,根据天眼查数据显示,联想、创新工场及蚂蚁金服旗下公司退出旷视股东行列。

具体包括:上海云鑫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蚂蚁金服的全资子公司)、北京贝眉鸿科技有限公司(法人汪华为创新工场创始人、管理合伙人)、天津联想之星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背景联想之星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上海云鑫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蚂蚁金服全资子公司)、背景纳远明志信息技术咨询有限公司(法人为联想集团副总裁田日辉)。

同日,韩歆毅(蚂蚁金服)、李开复(创新工场)、唐文斌(旷视CTO)、王明耀(联想之星总经理、主管合伙人)、杨沐(旷视科技联合创始人之一)、林莺(创新工场投资中心总法务官和运营合伙人)退出旷视的董事席位。

此前,北京旷视董事长印奇以51.37%的持股比例为第一大股东,蚂蚁金服旗下的上海云鑫持有25%的股份,为第二大股东。此外,联想控股全资持有的联想之星与旷视联合创始人杨沐、唐文斌均持有旷视科技7.5%的股份。

现如今,北京旷视印奇占有75%的股份,唐文斌与杨沐各自占股12.5%,而在旷视的董事会中,成员主要为印奇任执行董事、经理;曹志敏任监事。

对于这一奇怪的举动,有来自金融行业的人士分析,旷视正在为香港上市而进行VIE拆分。与蚂蚁金服等有合作关系的企业进行一定的运作,可能是为了方便企业在上市时通过审核。

因为一般来说,对于拟上市公司,如果出现其客户或其关联方入股发行人的情况,一般都会被监管重点关注,并要求如实披露该类股东是否构成发行人的关联方、是否会因此造成利益输送(这是核心关注事项)等情况。

针对此,智东西向旷视公关部门进行了求证,对方并未回应。

上市疑云背后,是估值泡沫与业务落地的矛盾

如果和行业内人士聊起旷视,那么一个关键词肯定是招聘在变、业务在变、组织架构、业绩要求也在变。而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目的——落地。

最先发生变化是人员以及组织架构的优化。有行业内人士向智东西独家爆料,在今年三月,旷视曾进行了一次整体的组织架构变革,此前分属各个业务线的技术支持以及商务销售,在今年分别独立组建起了专门的部门。整体的大框架上,纵向是针对不同服务对象设立的不同业务群组,同时建立例如市场商务等横向的支持部门。而在此之前,旷视的整体结构更类似于多个独立的组织联合,各个业务线都会自自己单独的商务以及技术支持。

与此同时,围绕落地,旷视的营收压力也从投资人开始,向底层不断蔓延。一位接近旷视的人士告诉智东西,今年为了能拿出一个让投资人满意的营收,旷视直接为旗下一个盈利现金牛部门定下了增长300%的KPI,而截至今年上半年结束,拿得出手的结果,其实并不如预期。

除了营收压力之外,我们发现,从互联网金融认证以及安防起家的旷视,业务近年来也同样一直在变。而从去年下半年起,这一趋势开始变得分外明显。

当前,旷视的主营业务主要以大安防为核心的城市大脑、以物流为核心的供应链大脑、以手机为核心的个人设备大脑的三大方向。

其中,安防是旷视向来的营收主流,而个人设备大脑则是旷视出名的开端,但是有业内人士表示,在于手机企业的SDK合作中,CV企业们的营收其实非常有限,甚至免费使用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最后,以物流为核心的供应链大脑则是旷视近年来的重点发力方向。

一年多的时间里,针对供应链大脑,旷视的投资、并购、合作、人员变动频繁发生。

2018年5月,物流机器人厂商艾瑞思机器人被北京旷视科技全资收购。在此之前,艾瑞思已经是一家成立两年拥有相对成熟产品线以及研发实力的企业,在2017年前后艾瑞思就已经推出智能仓储系统iWS,并且采用机器视觉以及高精度传感器,可以实现机器人的亚厘米级精确定位与导航,同时签下了神州控股旗下科捷物流的大单,将产品用于菜鸟网络武清园区的11万平米智能仓库之中。

而此次收购之后,艾瑞思的研发与产品体系全数归并至旷视,旷视在物流领域的人员数量一次性跃升至150人。

同一个月,旷视又与鲜生活携手,双方就新零售门店AI解决方案等方面达成战略合作。资料显示,鲜生活是一家集新零售赋能与运营于一体的综合性物流、零售商,在仓储物流以及冷链运输上具备相当的优势。

有趣的是,时隔半年,12月11日,旷视直接又照着当年拿下艾瑞思的手笔,用先合作后投资的方式以数千万美元领投战略融资,将鲜生活纳入了自己的版图。

几乎与此同期,11月2日,旷视还曾以数千万美元的手笔领投另一家零售品牌好邻居便利店,而好邻居此前也同样是旷视的合作伙伴,另外也是鲜生活的被投。

也就是说在当前的旷视官网供应链大脑一栏四大代表性合作伙伴里,鲜生活与好邻居是旷视的被投,而科捷物流则是旷视收购艾瑞思之前,艾瑞思的合作伙伴,而心怡科技与旷视的合作也是在旷视收购艾瑞思后一个月达成,合作内容正式艾瑞思此前的研发方向。

其中关系的错综复杂,非只言片语可说清道明的。

CV明星们的天价融资接力与估值泡沫

旷视的求变事实上只是整个CV乃至AI市场的一个缩影,“求变”二字,从2018年起就成为了笼罩在整个行业上空的一朵阴云。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智东西,从去年起旷视、商汤们对于业务落地的要求都变得异常严格。大家的PR风格从之前的各大训练集屠榜、频曝天价融资以及竞争市值第一到创始人们在公开场合集体秀落地,而对于市值各家也开始起了非常同步的沉默。

而早在2015、2016年前后,各大CV企业最引以为豪的还是顶会的论文、屠榜的成绩;融资的金额与次数,以及令人侧目的市值。

那一段时间里,在中国人工智能创业热潮还在开端时期,想要让这门高深的技术能够被普罗大众以及投资人所理解,数字与炒作无疑是最博人眼球的内容。2016年,Alpha go大战李世石,人工智能第一次走进大众传播的范畴之中,那时候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几乎所有AI企业都在对标创造出Alpha go的Deep Mind团队。

曾经在2014年的1月份,谷歌宣布以6.6亿美元收购仅有12位博士和教授的英国人工智能公司Deep Mind。

对标Deepmind,商汤的联合创始人徐冰曾在采访中表示“我们在那个时间点是一个三十多个人的团队,2011年开始做深度学习,比DeepMind还要早一年,我们做的是计算机视觉的问题,更加偏应用和实际,更加有市场的需求和市场前景。”因此,“我们在A轮的时候其实估值也是比较理想的”。

但是随着技术的逐渐发展成熟,当最初的风口过后,所谓的“人才估值法”的可靠性便大打折扣,从2017年起,以商汤为代表一众AI企业纷纷将自身的估值方式改成了更加常见的PS估值法(市销率法,公司价值=本行业的约定市销率常数*营收)。与此同时,也是从这一阶段起,关于CV企业的估值开始成为了一个行业内的秘密。

一方面,早期投资人们们想尽量将企业的估值以增加营收以及更高融资的方式不断推高,另一方面,后期的投资人们也同样寄希望于此,然而随着一轮轮融资额的不断推升,资本寒冬的大背景下找到下一轮融资的难度也就越高。

2018年,商汤一年的融资总额为22.2亿美元,仅仅软银中国一家就在当年九月送来了10亿美元的大款。旷视则获得了一笔来自中银国际领投的7.5亿美元D轮融资,不过不知为何,旷视却将其一直压到了今年的五月多才对外宣布。

这一年多来,忙着造芯与扩张的依图也累计在2018年获得了3亿美元的公开融资;最后是云从,作为“国家队队员”,云从是CV四小龙之中走的相对较稳的一家,当前最近融资进度仅为2018年10月的一笔来自元禾原点创投领投的亿元级B+轮融资,这同时也是云从2018年的唯一一笔公开融资,轮次与金额相对都较为克制。

对于天价融资频发的现状,曾有业内人士吐槽,孙正义通过软银中国投出的那一笔10亿美元融资,几乎成为了商汤的一个烫手山芋。不接的话,的确是需要资金;但是接了,就意味着这10亿美元会将商汤的市值推向一个更高的台阶,进而成为一个门槛,让其下一轮融资的难度将会更大。

而投资人们则像击鼓传花一样想要迫切的为企业寻找下一轮资方以寻求回本,只能倒逼企业不断增加营收以使这个关于高估值高营收的神话能够继续得以维持,退而求其次,企业上市也是投资人们寻求退出的另一大方式。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单笔金额越来越高的确属实,但是寻求投资的难度也肉眼可见的增加。

对于软银向商汤投出的这一笔将其估值推向77亿美金的巨额投资,《华尔街日报》曾发文表示,这一行为引起了孙正义所管理的愿景基金的两个最大外部投资者沙特阿拉伯的公共投资基金(PIF)与阿布扎比的穆巴达拉投资公司(Mubadala Investment Co.)不满,他们抱怨孙正义义个人对投资决策太过强势,控制权太大,为科技公司开价过高。

与此同时,数据也在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当前阶段AI企业融资的尴尬。

据IT桔子创投数据库显示,截止2019年7月,今年度国内AI领域的融资总次数为238次,总金额578亿,金额上直逼2017年652亿的总额,而数量上却不及2017年总数574次的一半。平均单笔融资额,则从2016年的0.73亿一路上涨,2017年1.14亿,2018年1.73亿,2019年2.43亿,三年上涨三倍有余。而如果除去拉低平均值的中小AI企业的融资,头部效应愈加明显,三年来融资涨幅几乎超过七倍。

CV四小龙,到拿出业绩的时候了!

以CV四小龙为代表的AI企业们已经到了不得不讲好一个关于营收与落地的故事的时候真的到了。

但市场留给这给CV企业们的空间有究竟有多大?

当前,许多CV企业们的落地方向都主要集中在三处,其一是以互金为代表的金融行业,其二是以安防为主打的城市大脑方向,其三则是以手机相册管理以及面部解锁为代表的个人消费电子领域。

其中在金融行业,实体银行的AI建设项目当前有多半已经被“国家队”云从收入囊中,而在互联网金融方面,支付宝与微信支付显然是其中惹眼的两股力量。最早期的时候,2015年马云在德国汉诺威展示的刷脸支付技术即是旷视团队倾尽多半年的全部团队力量所打造的。但是时隔四年后再看,旷视与蚂蚁金服的关系似乎也并非我们所想象的那般密切。

事实上,早在引入旷视之前,蚂蚁金服内部就已经开启了包括指纹、声纹、人脸等一系列的生物识别技术探索,而在合作之后,蚂蚁金服内部更是加快了对这一技术的探索,当前蚂蚁金服内部已经完成了刷脸支付技术的自主,由蚂蚁金服IoT团队的生物识别技术专家留招带队,开启了刷脸支付在硬件上的落地。而在旷视内部,本是由为支付宝刷脸而一战成名,却在日后并没有将主营业务继续放在互联网金融平台的验证之上,转而向安防行业进军。

但拥抱安防也并非易事,首先对于绝大多数CV企业而言,落地的第一步几乎都是安防,这也就是说想要与传统玩家一较高下,首先CV企业内部就需要经过一轮厮杀。

厮杀过后,摆在CV企业面前的还有一道硬件的难关,当前阶段,安防的AI算法部署主要有两大途径,本地以及云端。一般来说,本地部署算法有两大优势,其一是内容质量可以不受传输中损耗的影响,其二则是可以在本地对内容进行预处理,只对云端传回有效数据,可以大大减少通讯的压力。而云端的优势则在于不必大规模更换已有前端摄像头设备,随搭随用,而且不必过多考虑硬件的问题。

放眼当前,云端部署是较为简单的方式,但是长远来看前端部署然后边云结合才是真正的趋势。

当前,传统企业们经过数年的研发与累积,已经形成了灵活的代码调用以及供应链话语权体系,而这些对于CV企业而言却几乎是零,要如何跨过前端硬件制造的门槛于他们而言,并不简单。

据智东西了解,当前许多CV独角兽推出的所谓智能摄像头方案,大多都是采用以雄迈为代表的二线安防企业的OEM,然后结合自身的算法推出的,目前还尚不具备硬件自主的能力,而一线的海康、大华、宇视对于和CV企业的硬件合作,似乎也并不是非常上心。

最后是以相册管理以及面部解锁为代表的个人消费电子领域。当前阶段,整个手机市场都处于低迷阶段,2018年全年国内手机出货量4.14亿部同比下降15.6%,各大厂商自身都已经进入了淘汰洗牌阶段。与此同时,如何通过新技术、新花样吸引用户的眼光也成为了手机企业们绞尽脑汁的地方,本来,这应该是AI企业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但是如今来看,哪怕奉行性价比如小米也已经开启了AI的自研之路。此外,曾有业内人士表示,一些CV企业与华米OV的合作几乎是在赔本赚吆喝,API调用的盈利相比做安防少之又少,更有甚者,有手机企业会直接上来要求免费使用API接口,来为CV企业提供PR的物料。

与营收压力同步赶至的还有舆论环境的逐渐多元,AI最开始兴起的时候,虽然偶尔会有AI是否会取代人类之类的近乎科幻小说的讨论,但是对于AI企业大家却都是将其高高的奉在神坛之上。但是从去年开始,关于营收与估值泡沫的质问就开始频频出现,落地与估值,成为了媒体审视AI企业的两道无法绕过的门槛。

结语:被按下快进键后,独角兽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如今看来,旷视上市已经成为了其计划之中的安排,一方面,经历七年的发展,旷视已经成为AI四小龙之中营收相对稳定的一家,与此同时也是上市意愿最强的一家;另一方面,频繁的融资与扩张之后,CV企业们也到了给投资人以及市场一个交代的时候。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站在如今的时间节点上回看这五年多来的AI发展,几乎玄幻的有些不太真实。

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扩张快、融资快、投资快、发展快、发展快、上市也快……

然而快的背后,却是正常企业发展节奏的被打乱,投资人一轮轮的击鼓传花,但技术的落地却是独木难支。AI落地,是技术的拥有者以及与客户共同磨合的结果,基于对场景的理解,对技术的优化,对价格的一轮轮博弈,技术才可能真正落地。

与此同时,AI的落地还需要时间等待,对于大量依赖B端客户的AI企业而言,他们需要一段漫长的时期,让自己的客户从理解AI,到愿意尝试AI,再到小范围铺设AI,最后才是将AI视作与互联网一样重要的企业传略的觉醒。这不仅是一个意识觉醒的阶段,更需要巨大的试错成本,非十年之功,不可待。

资本的正面是天使,背面是“吸血”,利用得当,AI行业也将出现无数个“龚虹嘉”式的天使,利用不当,资本的反噬只会使本就浮躁的行业更加失去方向。而CV,又是否是下一个资本塑造出的“共享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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