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高建寰 蒋凯  华夏幸福产业研究院

“波士华”都市连绵带（即美国东海岸大都市连绵带）作为“世界城市群之最”，在美国乃至世界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人口规模上，其域内四大都市圈总人口均排行全美前列。值得注意的是，在其他都市圈人口普遍增涨的情况下，纽约都市圈近两年人口呈现下降趋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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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人口说起

“人口逐年涨，男女都一样”

长期以来，美国人口始终处于平稳增长状态，截至2018年，全美总人口达3.27亿，其中男性占比为49.25%，女性占比50.75%；年龄结构上，18岁及以下的未成年人占美国人口的23.8%，65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比为16%。

“老龄化初期，增速跌谷底”

在看似常规的数字背后，美国人口也出现了两个并不乐观的趋势：第一，自然增长人数逐年降低，人口增速已降至80多年来的最低水平；第二，在全球老龄化的趋势下，美国也身处其中，65周岁以上人口占比逐年提高，1946-1964年间的婴儿潮（Baby Boomers）所带来的人口老龄化影响逐渐开始显现。

“水往低处流，人向圈里走”

从空间分布上看，美国人口向大都市区聚集的特征尤为明显，从1920年至2018年近100年间，全美大都市区，特别是人口超过百万的大都市区，数量持续上升，而大都市区汇聚的人口占比已经从33.9%提升至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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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华都市连绵带——美国人口尖峰区

“面积不如苏里南，人口多于乌克兰”

波士华都市连绵带域内四个都市圈在全美都市圈人口排行榜上均名列前茅（各都市圈的空间范围介绍详见：回不去的“美国工厂”：美国东海岸大都市连绵带发展启示录），其中纽约都市圈以2268万人高居第一，华盛顿、波士顿及费城都市圈分别排行全美第4、6、8名，四个都市圈的总面积仅为13.5万平方公里（南美洲最小的国家苏里南国土面积为16.4万平方公里），却承载了全美14.6%的总人口（4794万，乌克兰全国总人口为4462万）

“众区皆涨惟有纽约走低，移民涌入难挡土著逃离”

我们选取波士华都市连绵带最为核心的五个都市区（纽约、华盛顿、巴尔的摩、费城、波士顿）进行人口流动的横向比较，大致可以总结出如下特征：

（1）人口流动规模与城市能级相关，五个都市区的流动规模由大到小依次为纽约、华盛顿、波士顿、费城、巴尔的摩，基本与各都市区的人口、GDP排行一致，显然高能级城市的人口流动量更大。统计表明，2012-2016年间，纽约都市区迁入迁出人口均超过40万，华盛顿则均在25万以上，规模相对较小的巴尔的摩，迁入迁出人口在10万左右。

（2）纽约是唯一表现出“入不敷出”的都市区，流动人口净迁出5.6万（迁入41.3万，迁出46.9万），而其他都市区仍然保持着人口净流入的状态。

（3）从人口迁入来源看，纽约的国际化程度远高于其他都市区，迁入人口中40.4%为国际移民，而巴尔的摩则表现出了较强的内部流动特征，36.7%的迁入人口来自其他四个都市区。

（4）无论是迁出大于迁入的纽约，还是迁入大于迁出的其他都市区，在核心郡县的人口流动结构上均表现为国内人口迁出，国际人口迁入，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各都市圈均处于向心与离心并行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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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为何这么难？

作为波士华都市连绵带人口增长趋势中唯一“掉链子”的纽约都市圈，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面说到，纽约都市圈内部的迁移人群可分为国内人口与国际移民，而国际移民的减少和国内人口的加剧流失，正是纽约都市圈人口止增反降的主要原因。

“移民有多苦，问问特朗普”

自特朗普上任以来，实施了一系列措施，包括RAISE法案（为强就业改革美国移民政策法案，Reforming American Immigration for Strong Employment Act）、推迟奥巴马政府支持的“国际企业家规定”（即“企业家签证”或“创业公司签证”）、提高签证申请与游客入境审查的严格度、终结童年入境者暂缓遣返项目（DACA）等，无疑在不断收紧美国的移民政策，这也直接导致了国际移民的减少。

“纽约有多累，看看生活费”

对本地人口而言，纽约是一个机遇与压力并存的城市，它对于普通民众来讲并不友好，主要体现在这样几个方面：

（1）“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住不起房”——纽约的儿童教育费用，平均年增长3.2%，房租费用，平均每年递增4%，而医疗保健费用，维持每年5-6%的涨幅。纽约曼哈顿的高房价闻名已久，而布朗克斯等地区的房价与房租同样居高不下（2015年平均月租金达1904美元，合人民币11895元），不少居民半数以上的年收入都被用来交房租。

（2）“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据统计，搬离纽约的人，44.43%是出于工作原因，还有26.05%的人是因为退休而离开。

（3）“纽约2018的冬天，比以往来得更冷一些”——纽约地处美国北部，冬季气候寒冷，而纽约迁出目的地排行第一的佛罗里达州，则是名副其实的避寒胜地，被誉为鲜花之都的佛罗里达四季气候宜人，对于退休和追求生活品质的人群来说，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4）“万税万税万万税”——根据美国WalletHub网站数据，纽约州的税收负担全美第一，税负水平达到13.04% ，相比之下，佛罗里达州排在第47位，税负6.64%，近一半的税收差距，相信是比气候更诱人的条件了吧。

（5）“不是在上班，就是在通勤的路上”——在TitleMax统计的全美通勤时长排行中，前四名有三个在纽约都市圈。虽然不同机构对于通勤时长的计算方式和定义有所区别，但在几乎所有的统计结果中，纽约均排在前两名，这也足以说明纽约的艰难之处。

“有钱人来去自由，年轻人头破血流”

事实上，纽约的人口流动也带来了人口结构的变化，年龄层面上，流入人口中34岁以下人群占比近30%，而流出人口中仅占17.8%，与之对应的，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流入人群的18.8%，而这一数字在流出人口中提升到了近25%；收入层面上，迁出人口中家庭年收入15万美元以上的占比为41.5%，而迁入人口中的占比则更是高达46.2%.。由此可见，纽约人口流动带来的结果是年轻人与高收入人群占比变得更高。而高层次人群的涌入又会间接导致生活压力的提升，从而进一步导致本地低收入居民的外溢，最终形成一个循环式的人口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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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都市圈：我们不一样

分析了波士华都市连绵带的人口现状，我们不禁要问：波士华都市连绵带，尤其是纽约的今天，是否映射出中国都市圈人口变化的明天？圈长对此持谨慎态度，首先两国的管理制度，城镇化发展水平，人口总数与构成、分布情况等具有较大的差异性，当前阶段，中国都市圈核心城市吸引的更多是来自于国内其他地区的高收入、高学历人群，而本文分析的美国主要城市中，流入人口则是以国际移民为主。美国的发展也启示我们，以人为本的发展，毫无疑问是一个区域发展应该遵循的根本准则。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人口向都市圈聚集也将是未来中国人口流动的主要特征之一，都市圈内部核心圈人口将趋于稳定，而城市圈与辐射圈将成为未来新增人口的主要承载地。与此同时，为应对都市圈总人口的不断增长，需要匹配足够的公共服务设施，因此加快城乡一体化建设，包括生活环境的改善、交通便利性的提升和公共服务质量的改进等，也必将是中国都市圈未来发展的趋势。

参考文献：

[1] 新浪财经：十年来人口首现负增长 美国人在逃离纽约？

[2] 王旭，美国城市发展模式：从城市化到大都市区化[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2

[3] 搜狐网：2017年特朗普上台后的美国移民政策的大变动汇总

[4] 搜狐网：锐减5万人！2018年“帝国之州”人口流失全美之最！“逃离纽约”为何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