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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公司“2030年未来战争”系列报告与美国空军战略 |
尚子絜/编译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 2020年5月,兰德公司公布了以“2030年未来战争”为主题的系列报告,其中包括《2030年未来战争:项目概述与结论》、《地缘政治趋势与未来战争》、《军事趋势与未来战争》、《全球经济趋势与未来战争》、《环境、地理与未来战争》、《克制与未来战争》和《凝视水晶球——全面评估未来战争》七篇分报告。这项研究由美国空军赞助实施,旨在协助美国空军进一步评估未来战略环境的发展趋势,辅助美国空军制定未来的军种发展战略。 未来十年的战略环境与战争形态 与新版美国《国防战略》相一致,在兰德公司对2030年战略环境的想定中,中国、俄罗斯、伊朗、朝鲜和恐怖组织将对美国构成主要威胁。中国与俄罗斯将在未来十年中继续向军队现代化和专业化方向发展,随着军事实力的增长,中俄挑战国际规范的意愿也进一步加强。随着两国反卫星能力的提高,太空环境的竞争将更加激烈。核军控机制的衰落将增加中俄使用战术核武器的可能性。同时,随着更多数据被数字化并存储在云上,网络领域将成为间谍活动的主要目标,网络破坏也将在2030年的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此外,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新兴军事技术也极有可能打破如今的军事平衡。伊朗和朝鲜则将利用网络、导弹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非对称能力来对抗美国的常规优势。两国还可能进一步刺激地区核扩散,引发预防性战争甚至是有限核战争。在战术选择方面,四国将继续利用灰色地带行动,使用胁迫手段在战争门槛之下实现国家目标。最后,得益于军事和传播技术的改变,非国家行为体也将能更轻易地动摇一国稳定。 除军事因素之外,政治、经济和地理环境也是未来战略环境的重要塑造因素。在地缘政治方面,中国和俄罗斯都认为由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违背了两国的利益和安全,因此都希望改变这种秩序,倾向于建立一个多极化的世界,希望两国在全球,特别是在各自地区内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中国不断复兴崛起的诉求使其他亚洲国家重新考虑自身的地区作用,选择追随或制衡中国。俄罗斯虽然实力下降,却持续在乌克兰和叙利亚重申其大国地位。另一方面,中东地区将继续饱受伊斯兰圣战恐怖主义、政府治理不善和经济问题的困扰,伊朗与沙特和以色列之间的紧张关系仍将是地区冲突的关键驱动因素。 全球经济竞争也可能推动未来战争的爆发。首先,贸易保护主义的逐渐蔓延将减弱国际贸易对战争的抑制作用。其次,中国经济利益的扩张将导致其安全利益的自然扩张。同时,未来对无法从自由交换市场获得的资源的勘采也可能成为战争爆发的源头。 最后,在地理环境方面,全球变暖会对人类的健康,经济产出和部分地区的飞行活动带来不利影响。气温上升将进一步加剧中东、撒哈拉以南非洲和亚洲部分地区的用水困难,进而引发暴力问题和国家不稳定的后果。北极冰盖的融化则有可能激化中美俄之间的利益冲突,同时海平面上升也会威胁沿海国家的主权。 根据想定的战略环境,兰德公司认为未来10年至2030年,美国主要面临在亚洲、欧洲和中东地区爆发的战争。鉴于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三个有核国家以及其他一些恐怖组织都在印太地区开展军事活动,而且亚洲地区的整体军事预算持续增长,兰德公司认为印太地区的冲突将是美国面临的最危险的局面,在该地区发生的战争将非常血腥。另一方面,中东地区则是美国未来十年最有可能卷入冲突的地点。首先,尽管美国政府多次试图结束军事介入,但美国从2001年开始就一直维持在该地区的行动。其次,该地区仍然处于秩序崩溃的状态,伊斯兰圣战恐怖主义也依然存在,全球气温上升和水资源匮乏等环境问题也将加剧该地区的不稳定状态。 美国将在未来十年面临四种类型的冲突。首先,在反恐作战方面,分散的圣战分子将利用通信技术进步和常规武器扩散对美国及其盟国发动低水平、去中心化的全球恐怖主义运动。其次,中国、俄罗斯、伊朗和朝鲜将继续对美国发起灰色地带行动,利用非武装冲突的胁迫手段达成国家目标。第三,如果美国选择与伊朗或朝鲜进行公开的军事对抗,后者的防空、反舰导弹和对非军事目标发动导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网络攻击的能力将使美国面临不对称战争。最后,在美国与中俄之间的高端战争中,对手将有能力在空中、太空和网络空间与美军展开较量。 美国及其盟友逐渐缩小的相对优势 面对未来多种战争形态的复杂挑战,兰德公司也指出美国及其欧亚盟友相比对手的相对优势正逐渐缩小。在国内政治方面,美国公众在外交和国防政策等问题上越来越两极分化,这将使美国陷入政治僵局,并限制其作为全球超级大国在国防预算分配和在国家危机中一致行动的能力。另一方面,受地缘政治因素影响,美国在亚洲的联盟面临着一些变化,虽然印度和越南选择与美国建立更紧密的军事关系,但菲律宾等历史盟友则选择与华盛顿保持距离,寻求与北京建立更为友好的关系。在欧洲,俄罗斯的回归为北约注入了新的活力,欧洲国家很少愿意与美国决裂,但其海外行动的意愿和能力都在发生变化。欧盟正变得越来越碎片化,身陷欧元危机的欧洲不仅在财政上捉襟见肘,在对俄战略等问题上也存在分歧,移民、民粹主义和恐怖主义等内部问题也分散了欧洲的注意力。欧洲将愈发不愿开展远征行动,面对中国在亚洲的潜在威胁尤其如此。 经济方面,虽然美国及其盟友仍是全球经济的主导力量,但随着中国的崛起,美国及其盟友在全球GDP中所占的份额变得更小。另外,如果其他主要经济体发展了其他国际支付手段,中国也进一步开放其金融领域,美国运用经济制裁和胁迫手段的能力将会下降。 军事方面,考虑到经济相对优势的下降,美国可能将无法继续依赖其经济实力获取数量上甚至质量上的军事优势。虽然再次出现长期战略竞争,但美国的军队规模仍仅余冷战时期的一小部分,面对未来战争美国不确定能否如二战时期一样再次成为民主国家的武器库。不仅如此,美国还可能失去海湾战争之后享有的技术优势。美国的国防工业基础正在不断收缩,欧洲的国防工业基础也呈现碎片化的状态,美国及其盟友国防工业基础的合并和衰落将影响未来主要武器系统的选择。同时,越来越多的关键技术来自商业和学术领域而非传统的国防工业,因此中俄也有机会购买或获取这些技术。 除此之外,美国及其盟友还将在未来战争中面对包括国际法、舆论、媒体报道、技术能力、盟友偏好和行动要求在内的诸多克制因素,限制美国及其盟友运用武力的方式。首先,随着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的普及,军方将很难控制公众看到的图像和对行动的叙述。其次,自由民主国家的国内舆论对平民伤亡越来越敏感。同时,美国的对手也越发善于操纵国际法,利用美国及其盟友的克制态度。由于社交媒体的作用越来越大,美国媒体可能更易受到造谣的影响,这给敌人传播虚假信息提供可趁之机。但相比之下,美国的主要对手将不会受到同等程度的公众、国际舆论或国际法制约。 综合以上美国相对优势地位的变化,未来十年美国将愈加难以控制战略后果。首先,随着常规军事优势的减弱,美国过去几十年防止大国冲突的威慑手段将被侵蚀。其次,随着美国及其盟国经济实力和制裁力量的减弱,美国非暴力胁迫的效果也会因此打折扣。同时,国内政治僵局也将使美国难以在维持国际秩序方面发挥全球领导作用。随着全球铁腕领导数量的增长,为巩固国内统治而发动战争的风险也在增加,面对中、俄、伊朗或朝鲜对盟友的进犯,美国将不得不陷入一场不想参与的战争或选择放弃盟友。最后,恐怖袭击、核扩散以及在南海和叙利亚与中俄发生冲突也可能成为引发局势升级和战争的爆发点。 对美国空军发展的影响 为应对前述战略环境和竞争态势的变化,兰德公司认为在能力的选择方面,美国空军应该首选发展远距离作战的能力。中国、伊朗和朝鲜的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全球变暖带来的海平面上升问题和极端天气情况都要求空军驻扎在更远的基地。其次,法律日益突出的地位,军事行动图像的散播和全球城市化发展,都要求空军和联合部队进一步提高精确度,避免平民伤亡带来的法律和政治反弹。第三,为了应对网络攻击和灰色地带的冲突,美国空军和联合部队需要提高其信息战能力。最后,考虑到人工智能的发展浪潮,美国空军和联合部队还应加强对自动化的投资。 同时,数量本身就意味着质量,鉴于目前库存的武器弹药不足以满足战时需求,美军还需要进一步扩大规模。在兵力部署方面,美国空军不太可能将大量资产撤出中东地区转而支持印太和欧洲的任务。未来,美国空军将继续在中东地区进行“低端”战斗,同时为与中俄的高端战斗做好准备。 在战略层面上,联合部队需要更快地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更快捷地在战区和不同的挑战之间移动资产以便应对对手的行动。在作战和战术层面,联合部队需要在不同的冲突域之间转移焦点并适应新技术。总之,随着美军数量和质量优势逐渐缩小,同时考虑到美国越来越难以控制战略后果,2030年的美国军事力量必须在各个层面保持机敏。 事实上,美国空军已经开始从战略思想、作战概念和装备技术发展等多个层面进行调整以期更好地应对来自未来战争的挑战。2019年10月18日,美国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AFGSC)发布了题为《2020年及未来展望》1的战略文件,为指挥部如何在长期战略竞争中维持竞争优势提供路线图。指挥官蒂姆·雷(Tim Ray)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美国与主要竞争对手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达到了冷战后的最高点”。随着美国与中、俄、伊朗、朝鲜和跨国暴力极端主义之间紧张局势的升级,以及对手核力量的增强,美国空军全球打击指挥部需要重新思考前路,《2020年及未来展望》是司令部建成十年以来最大的战略调整,使其更加符合新版美国《国防战略》的要求。 作战概念方面,美国空军在2018年8月22日发布的《多域作战:美国空军的观点》2中表示,中俄及其他国家对美国空中优势的挑战已经达到难以忽视的地步,空军将被迫在对抗环境中开展所有作战行动。多域作战将使空军能够在空中、太空和网络空间领域内独立地产生进攻和防御效果,并整合多个领域的作战效果,以对手无法企及的作战节奏快速行动,给对手制造不同以往的多重困境,同时给己方和友军创造机会窗口。 为实现多域作战及其必备的指挥与控制职能,美国空军将利用先进技术建设一支数字空军,使其具备多面感知、识别、分类和共享大量信息的能力,并能够依靠由互联系统构成的全球网络,使数据在各个级别和全球任何地方得以实时发现和运用。2019年7月发布的《美国空军白皮书——数字空军》3表明美国空军正在建设一种数字架构,为数据和信息流提供共同的网络中枢。通过基于云的数据存储和共享解决方案,所有飞行员都将能够随时随地不间断地访问所需数据。这些系统将具备在对抗的电磁环境中进行数据传输的能力,并能快速连接新的创新性系统。其次,美国空军还在设计数据管理架构和标准化政策以支持平台之间的数据自由交换。 在另一份2019年4月发布的《科技战略——加强美国空军2030年及未来科技》4中,美国空军计划聚焦发展五个变革性的战略能力,除能够抵抗拒止手段的信息共享能力和更快速有效的决策能力之外,空军还将大力发展全球感知能力,运用复杂、不可预测和具备数量优势的武器系统战胜对手的能力,以及在全球范围内快速扰乱和摧毁动态目标的能力。为了实现这些能力,未来美国空军将在先进传感器,网络情报、侦察与监视,量子技术,人工智能,人机协作,蜂群技术,高超声速飞机、微波和激光制导技术等方面加大研发投入。 除了提升质量,美国空军也提出了扩大数量规模的要求。《2020财年美国空军态势报告》5声称依据现有作战计划和未来2025~2030年的国防计划想定,空军经过数千次模拟和推演最终认为目前312个作战中队无法满足《国防战略》的需求,必须扩大到386个中队的规模。其中现有的55个战斗机中队也被认为规模不足,美国空军计划以每年48架的速度采购F-35。除了对装备的扩充需求,美国空军还预备扩大人员规模,2019年已经培养了1211名飞行员,2020年计划再培养1480名飞行员。此外,得益于授权增加的最终员额数量,空军得以弥补4000名现役维修人员的空缺。然而,这些扩充计划都需要美国国会坚定的预算支持,正如报告中所说,预算不确定性恐将扰乱进展,大幅缩减预算则会使多年努力的成果化为乌有。 总而言之,对美国来说未来战争的模样就是一系列不断加深的战略困境,包括为低端冲突和高端冲突作准备的矛盾,为最可能发生的战争和最危险的战争做计划的矛盾,以及维持现有联盟和培育新盟友的矛盾。而最大的挑战将是运用有限的资源,凭借更少的战略确定性在未来走得更远。 【1】2nd Lt. Victoria Wright, “RoadmapAhead: AFGSC Releases New Strategic Plan ‘2020 Vision and Beyond’,” Air ForceGlobal Strike Command Public Affairs, October 18 2019,https://www.afgsc.af.mil/News/Article-Display/Article/1992646/roadmap-ahead-afgsc-releases-new-strategic-plan-2020-vision-and-beyond/. 【2】Air Force Strategic IntegrationGroup, “Multi-domain Operations: A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Perspective,” 22August 2018, https://www.afsig.af.mil/Portals/73/Documents/005%20-%20Air%20Force%20Strategic%20Integration%20Group%20White%20Paper%20-%2022%20August%202018.pdf?ver=2018-10-15-125241-343. 【3】AirForce,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White Paper,” July 2019,https://www.af.mil/Portals/1/documents/2019%20SAF%20story%20attachments/USAF%20White%20Paper_Digital%20Air%20Force_Final.pdf?ver=2019-07-09-181813-390. 【4】AirForce, “U.S. Air Force 2030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rategy,” April 2019,https://www.af.mil/Portals/1/documents/2019%20SAF%20story%20attachments/Air%20Force%20Science%20and%20Technology%20Strategy.pdf?ver=2019-04-17-131216-723. 【5】AirForce, “USAF Posture Statement Fiscal Year 2020,” 12 Mar. 2019,https://docs.house.gov/meetings/AP/AP02/20190402/109214/HHRG-116-AP02-Wstate-GoldfeinD-20190402.pd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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