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 · 2020-08-17 · 来源：乌有之乡

导读：类似这样的人远不只是赖小民一个，而是一大帮、一大群，已经成长为庞大的经济集团与社会阶层。如果赖小民不倒台，有谁能知道原来其人是这样的本相呢？既然这样，人们就不免要进一步追问，那些仍然在呼风唤雨、勇立潮头而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弄潮儿们，其中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赖小民吗?当今中国究竟有多少个赖小民呢?说实话，当今中国不断产生各种各样的“赖小民”，真的并没有任何偶然性，这是中国市场经济大背景、大环境下的必然产物，也是当代中国资本主义大发展的必然产物。

赖小民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张志坤

以各种不同方式跻身史册，古往今来这样的中国人多如牛毛。环顾当今时代，赖小民可能就是其中比较著名的一个。

赖小民以敛财近18亿元而创造了当代中国的贪腐记录，堪称当代中国贪官队伍的第一人、排头兵。18亿敛财总额不但高踞当代中国“大老虎”排行榜榜首，而且以10年之期毕其功，也严重超乎人们的想象，简单掐指一算就足以震撼国人心魄。

有人做过这样的分析：赖小民2008年——2018年10年受贿17.88亿。这个数字如果按年平均，则每年收益1.788亿元，相当于中国西部一些贫困县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如果按天平均，10年共计3650天，则每天受贿489863元，一天进账就远远高于绝大多数中国家庭一年的收入；如果按小时平均，则一天24小时，平均每小时受贿20410元。但这样的计算显然不科学，因为任何人都得吃饭、睡觉、拉屎，有时还要交配，而且据说赖小民的交配活动尤其繁重。如果按正常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计算，则赖小民工作时段内(国家法定节假日还没有扣除)每小时敛财高达6万余元，也就是说，他一小时的收入就相当很多中国人一年的收入了。

这是多么了不起惊心动魄的记录啊!我们说创造这样记录的人一定能载入史册，难道还有什么夸张夸大之嫌吗?

震撼与震惊之余，人们还不免会继续琢磨如下问题：

其一，赖小民贪财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赖小民的贪腐记录止步在18亿元这条线之前而未能再创新高，原因在于他恰在此际被查倒台了，如果不是这样，这个记录也要被他自己所持续打破、不断刷新。既然这样，人们所要追究的问题就是：究竟敛财到多少个亿，才能满足赖小民的胃口呢?或者换一个方式提问，赖小民究竟贪到何种地步，才可能金盆洗手、不再敛财了呢?

其二，中国还有多少个赖小民

改革开放以来，类似赖小民这样的人物如雨后春笋般破土疯长。当赖小民还没被查而春风得意的时候，其人挺立在市场经济大潮的潮头，成为耀眼明星一般的弄潮儿，在中国社会可谓呼风唤雨，何其辉煌！类似这样的人远不只是赖小民一个，而是一大帮、一大群，已经成长为庞大的经济集团与社会阶层。如果赖小民不倒台，有谁能知道原来其人是这样的本相呢？既然这样，人们就不免要进一步追问，那些仍然在呼风唤雨、勇立潮头而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弄潮儿们，其中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赖小民吗?当今中国究竟有多少个赖小民呢?

说实话，当今中国不断产生各种各样的“赖小民”，真的并没有任何偶然性，这是中国市场经济大背景、大环境下的必然产物，也是当代中国资本主义大发展的必然产物。没有中国现代资本主义的大发展，根本没有各种各样的“赖小民”诞生发展壮大的基本土壤。从这个意义上，赖小民本人倒台被查出倒成了一个偶然的、个人倒霉的事件，除了可以引发一些兔死狐悲的情感涟漪以及吃瓜群众的啧啧称奇之外，并没有其它别的什么意义。只要当今中国的资本主义继续发展壮大，无数的“赖小民”还要后浪推前浪、茁壮成长，这样的趋势还将继续发展一个时期。

但是，历史终究会自我修正、自我清洁，这就如同流水努力自洁一般，因为资本主义的疯长已经足够野蛮、破坏性已经足够大了。天道轮回，历史不可能一直如此这般地演绎下去。到那个时候，人们就会发出这样的拷问，中国的资本主义发展得究竟是“够”还是不“够”了呢?是不是已到了需要对它有所限制、有所革命了呢?革资本主义的命终究不可避免，这是基本的历史规律，但查处赖小民还远不能说具有这样的意义。

也许，有人会说，实际并没有这么严重吧，赖小民其人贪赃枉法，已经遭到足够的法律惩罚了，贪腐的钱财已经被全部没收，其本人也都一切归零了，这难道还不足以形成足够的震慑吗？

窃以为，这样的看法有点过于乐观。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很讲究等级差别的国家，罪犯也是这样，也有不同的级别待遇。像赖小民这样的副部级干部，即使成了罪犯，也是副部级罪犯，也有相应的安排规格，对普通中国人而言，可谓万仞宫墙也已。这大概属于中国特色的一部分。以为赖小民被查被判就是人生归零，大概有点言重了。更何况赖小民还可史册留名，这就更是等闲难以企及的了。

赖小民有没有大靠山?

原创 民仲平  摆摊论江湖

导读：赖六吨当计划资金司二处处长的时候，司长是只比他早两年入职的肖钢。赖六吨97年晋升副局级的时候，和他搭班子的另一个副司长是只比他大一岁的刘士余。在他晋升副局级前一年，蒋超良刚被行长戴相龙从农业银行调到央行银行司当副司长。日后的赖六吨一定很后悔没早认识戴行长的女婿车峰。这个时候的胡怀邦还只是一个陕西财经学院的副院长。当然，这也说明他真没什么大靠山。

01

北京金融街的正局级干部赖小民被检方指控涉嫌受贿17.88亿元。

虽然这个数字是检方指控的，还不是法院最终认定的。

但是一般这种纪委查办的职务犯罪案件，法院的判决是不会做太多调整的。毕竟纪委才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裁判者。

17.88亿元，如果按照疫情之前的黄金价格计算的话，大概相当于6吨黄金的重量。

赖六吨打破赵正永的贪腐数字记录指日可待。如不出意外，他的金额将高出第二名赵正永10亿元。不知道身为正部级封疆大吏的赵正永在秦城作何感想。

要知道，这还只是经过纪委查实，检察院核实后认定的数字，那些未被发现或证据不足的受贿事实，还数不胜数。

据说，一个官员个人（注意，不含家族）的全部贪腐金额，大概是认定金额的五倍左右。

那么照此算来，赖六吨有百亿身家。这数字相当于华融一年的净利润了。而且华融的净利润还是在华融财务部的努力下做出来的，也只是个表单上的利润而已，赖六吨的钱可都是货真价实放在家里的现金和黄金。

这让人好奇，赖六吨究竟有何大靠山，敢如此豪横呢?

毕竟金融街里脚踩祥云的人物不少，手握大量资本的部级干部也有一大堆，怎么偏偏是这个正局级的赖六吨拔得头筹？

02

关于赖六吨的靠山，众说纷纭。我们只能肯定，他办公桌后面的那块泰山石绝对不是他真正的靠山。

关于靠山的猜测，一般人都喜欢从同学、同乡、战友、同事中去寻找，从这些人里面找出几个官最大的。

所以坊间一直传言庆王爷和吴家。

庆王爷和吴家都是货真价实的江西老表，而且两人都对家乡故土爱的深沉。

其实，赖六吨和庆王爷并无多少瓜葛。最多是有交集。

2012年，华融将其子公司至卓国际70%的股权、深圳厂区两块土地及其上的公司大楼，出让给两个买家，其中最大买家是花样年团旗下的深圳花样年。

这个花样年集团的老板据说叫曾宝宝（请自行百度）。

赖六吨类似的操作不少。他这辈子，最爱和两种人打交道，老乡和二代。

老乡围成的圈子让他感到安全，“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这种感觉很舒适。

二代则是他获取安全感的另一种路径，他总幻想着摆平了牛逼老子的家属，就等于摆平了牛逼的老子，就相当于给自己买了最靠谱的保险。给秦光荣的儿子秦岭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是这个原因。

其实这种心理，反而说明自己没有大靠山。有大靠山，还活着这么累干嘛。

和吴家更是关系不多。

有人说赖六吨为吴祖华的地产生意提供过帮助。但其实在赖六吨才刚升任司局级的时候，吴祖华就金盆洗手，将地产生意出让给了央企中粮集团旗下的中粮地产公司。

03

赖六吨始终也没有找到这种规格的大靠山。这在他走马上任华融的时候也可以看出。

2009年，从北京银监局局长调任银监会办公厅主任四年后，赖六吨迎来新的职业生涯重要节点。

银监会办公厅主任虽不如央行办公厅主任那么风光，但毕竟也是个要么当大行高管，要么晋升副部级的职位，赖六吨对自己还是颇有期待的。

但是和他同一年来到银监会的刘明康打碎了他的梦。此时已是银监会主席的刘明康找到赖六吨，赖六吨或许此刻还幻想着这位他服务过四年的领导，或许是代表组织找他谈话，而谈话后则是高升。

赖六吨没想到，刘主席和他提到的新单位的名称是中国华融。

这是一家成立于1999年，专为处理当年工商银行坏账而成立，朱总理给他设定了一个生死时间——生于1999，卒于2009。

可是朱总理只能决定华融的生，并不能决定华融的死，因为他设定的死期是在自己退休后，而下一任总理显然认为华融还不能死。

但即便华融在2009还没有死，也摆脱不了一个尴尬的事实：

它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血统对金融机构乃至所有国企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赖六吨一听华融这两个字就头大了。员工年龄平均50岁，刚刚扭亏为盈，像样的办公楼都没有······

直到他在华融发现捞金妙招之前，他心里还总是埋怨，以至于经常吐槽“自己更喜欢监管部门，特别是宏观监管部门”，说直白点，就是“我想去央行工作，实在不行也得留在银监会啊，再差保监会行不行”。

凭良心讲，赖六吨当时面临的职位调整确实不咋地。

他下一任银监会办公厅主任杨家才直接升任银监会主席助理、党委委员。

他落马后接替他当华融一把手的王占峰，是直接从省银监局调任过来的。而这时候的华融已经有了200亿的净利润，彼时的华融净利润不到5个亿。

04

09年成为华融一把手，到18年落马，赖六吨成了中央金融企业任职时间最长的一把手。

其实，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更高的职位。这位热衷于效仿毛委员的董事长，对夺取更高领导权充满着热忱。

但缺少大靠山，又在职业生涯中期没有遇到像样的伯乐，导致向来自视甚高的赖六吨只能蜗居于华融，只好将自己对权力的向往发泄于华融一隅。

他利用华融为自己赚钱，在华融内部尽处安插他的老乡同学，让华融员工疯狂学习他的讲话语录·······

确实，虽然相比当今绝大部分人，赖六吨混的已经足够好了，但是人就怕和身边人作比较。

赖六吨的央行同事，有太多人都比他混的好了。

赖六吨当计划资金司二处处长的时候，司长是只比他早两年入职的肖钢。

赖六吨97年晋升副局级的时候，和他搭班子的另一个副司长是只比他大一岁的刘士余。

在他晋升副局级前一年，蒋超良刚被行长戴相龙从农业银行调到央行银行司当副司长。日后的赖六吨一定很后悔没早认识戴行长的女婿车峰。

这个时候的胡怀邦还只是一个陕西财经学院的副院长。

在天下金融英雄半壁江山出自央行的年代，赖六吨和他的同龄人们，确实有太多的机会，确实有太多可以畅享的未来了。

而83年就被央行第一实权部门计划资金司选中进入央行的赖六吨，显然不会认为这些后来身居高位的同龄人们会比他多几分能耐。

当然，这也说明他真没什么大靠山。

05

没有大靠山的赖小民为什么成了赖六吨，这才是我们应该反思应该感到恐怖的地方。

赖小民能成为赖六吨不是因为华融是个多肥的企业，而是因为他在华融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一个官员再身处高位，只要有制度的约束，或者上级的监管，或者同僚的牵制，甚至说下级的直言举报，他总是很难做到像赖六吨这样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化公为私、损公肥私。

而一个再小的官员，只要他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他就会将权力变现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所以孟德斯鸠会说

“凡是有权力的人，几乎无不滥用权力，他们对权力的使用也是无限制的，一直到遇到界限时才会停止，若是没有界限，他们会一直滥用下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小官巨贪，为什么会有村支书贪腐过亿，为什么会有“穷庙富方丈”。

而让我们感到恐怖的是，一个正局级金融机构的没有什么大靠山的董事长，都能成为六吨之躯，那么我们还有多少····这样的“赖小民”。

权威解读 | 赖小民案涉案财物近17亿元已追缴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2020年8月11日，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原董事长赖小民受贿、贪污、重婚一案。图为庭审现场。（资料图片）

赖小民收受的涉案款物除了现金，还包括大量房产、股权、名贵字画、高档汽车、黄金制品、名表、珠宝首饰等。图为赖小民涉案房产。（图片来源：《国家监察》视频截图）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韩亚栋报道 2020年8月11日，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原董事长赖小民站上被告席。

当天，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华融公司原董事长赖小民受贿、贪污、重婚一案。针对赖小民的起诉书指控，2008年至2018年，被告人赖小民直接或通过他人索取、非法收受相关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7.88亿余元，其中1.04亿余元尚未完成收受。此外，赖小民还利用职务便利，伙同他人非法占有公共资金共计人民币2513万余元。

据了解，截至目前，赖小民案涉案财物近17亿元已追缴到位，剩余款项因涉其他在办案件正在追缴中。

赖小民的巨额贪腐资产到底有哪些

从接受审查调查到案件开庭审理，赖小民案备受关注。

2018年4月17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赖小民个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2018年10月15日，赖小民被公布开除党籍和公职。

“我们也曾经办过多件金融领域的案件，但是都不像赖小民事后查清的违纪违法的这种数额、危害程度、犯罪情节、犯罪手段，都是触目惊心。”2020年1月，电视专题片《国家监察》披露查处赖小民案的相关情况：“他的违法所得最终数额还需经司法机关最终认定，但无疑将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据《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查办案件涉案款物管理暂行规定》，所谓涉案款物，是指可以证明违纪违法行为的款物和违纪违法所得的款物，包括现金、有价证券、支付凭证、房产、金银珠宝、文物古玩、字画、家具、电器、交通工具、通信工具等。

专题片《国家监察》披露，赖小民在北京某小区一处房屋内专门藏匿赃款，他管它叫做“超市”。赖小民实际收受的高达17亿余元的涉案财物，并非都是藏在其所谓“超市”里的巨额现金，其构成是多种多样的。除了现金，还包括大量房产、股权、名贵字画、高档汽车、黄金制品、名表、珠宝首饰等。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银保监会纪检监察组副组长李艳茹介绍，审查调查中，审查组扣押了大量本外币现金、金银制品、字画、汽车、购物卡等物品，冻结了银行、证券、基金账户，查封了赖小民位于北京、珠海、海南等地房产多套、车位多个。

“这些‘财物’无一例外都是赖小民定罪量刑的重要证据和定性依据。对涉案财物的应追尽追，也反映了我们党对腐败行为零容忍的鲜明态度。”李艳茹说。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贿赂犯罪中的“财物”，包括货币、物品和财产性利益。财产性利益包括可以折算为货币的物质利益如房屋装修、债务免除等，以及需要支付货币的其他利益如会员服务、旅游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第十五条规定了六类监察对象。作为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的赖小民，属于国有企业管理人员。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干部监督室副主任陈清浦分析说，金融是现代经济的血液，金融领域资金密集、资源富集。作为国有金融企业“一把手”，赖小民本人手握大量金融资源，权力集中，在缺乏有效监督的情况下获取了巨额非法利益。赖小民个人极度贪婪，无视党纪国法，也是其形成巨额贪腐的重要因素。

“赖小民案涉案款物之多、金额之大让人触目惊心。这表明，当前金融领域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的任务依然十分艰巨，实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任重道远。纪检监察机关依规依纪依法严肃查处该案，释放出党中央有腐必反、有贪必肃的坚定决心，不论涉及什么人、不论涉及金额有多大，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迁就。”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中国银保监会纪检监察组组长李欣然说。

全力追缴涉案财物，最大限度挽回损失

纪检监察机关坚持违纪所得和违法所得一起查，不法利益和国家损失一起追，努力做到应追尽追、颗粒归仓。

“如果我们办一个案件只查清了事实，而没能为国家、集体挽回经济损失，不能算是一个成功的案件，老百姓也会不满意，还可能导致腐败分子产生‘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的侥幸心理。”李艳茹说。

纪检监察机关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监督执纪工作规则》等党内法规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监察机关监督执法工作规定》等国家法律法规，处理违纪违法所得。对被审查调查人违规违纪违法所得财物，依规依纪依法予以收缴、责令退赔或者登记上交，对涉嫌职务犯罪所得财物随案移送司法机关。近年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陆续制定出台了《中央纪委机关涉案款物管理工作操作规程》《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监督检查审查调查措施使用规定》《国家监察委员会与最高人民检察院办理职务犯罪案件工作衔接办法》等，细化涉案财物的查扣、移交、保管、处置、监督管理各个环节，对工作全流程进行严格规范。

“涉案财物一般包括大额现金、贵重物品、银行卡、存折、票据、合同、房产、汽车、贵金属、玉石、字画等，其形式不同，纪检监察机关的追缴方式也有所不同。”李艳茹介绍了四种常见的追缴方式：一是直接收缴。对于腐败分子收受的钱款、银行卡、理财产品等，经与司法沟通协商，全部随案移送。二是拍卖追缴。对于车辆、家具、贵金属、字画文物、大型摆件等，请专业机构进行鉴定，按鉴定价格先行移送钱款。对可流通变现的物品，进行拍卖处置，委托三级以上资质拍卖行或第三方平台进行拍卖，所得钱款上缴国库。三是督促退缴。对于未足额上缴的涉案财物，通过思想教育要求或责令本人、亲属、相关涉案人足额退缴。四是挽回损失。在查办案件的过程中，如果发现党员干部通过职务影响收受财物，同时给国家造成了经济损失，还要一追到底，督促和责成有关部门挽回经济损失。

赖小民案涉案财物数量大、种类多，据赖小民案专案组介绍，审查调查过程中，审查组依法对赖小民办公室、住宅、财物藏匿地等涉案场所进行了搜查，对涉案现金、贵重物品、房产、文件资料等进行了查封、扣押，对相关银行、证券、保险账户进行了查询、冻结。对不便搬运、保存及价值不大仍需进一步核实的部分物品原地封存。审查期间，相关涉案人员主动上交了部分涉案财物。审查组全力开展追赃工作，加强与公安机关、银保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华融公司的协调沟通，多措并举对资产、资金进行变现、追缴。截至目前，赖小民案涉案财物近17亿元已追缴到位，剩余款项因涉其他在办案件正在追缴中。

纪检监察机关对已查封、扣押、冻结的赖小民犯罪所得财物，随案移交司法机关依法处理；系违纪违法所得的，由纪检监察机关依纪依法收缴，上缴国库。

以“三不”一体理念思路推进金融反腐

金融领域腐败往往与金融市场风险交织在一起，一旦处理不当容易诱发系统性风险，对金融安全造成极大威胁。“金融领域反腐必须精准拆弹，要严格防止在金融反腐中引发次生风险。在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直接领导和银保监会党委全力支持下，我们在赖小民案的查办中，按照‘三不’一体推进的思路，坚持从查清事实、追赃挽损、防控风险、弥补漏洞、重塑生态五个方面同步发力，既维护了党的队伍的纯洁性，维护了纪法的严肃性，也有助于防范化解金融风险，体现了政治效果、纪法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李欣然说。

赖小民案暴露了金融领域的制度和监管漏洞，警示必须加强监督，特别是要加强对国有金融企业“一把手”的监督，真正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

针对赖小民系列案件中“一把手”作案、内行作案、团伙式作案等特点，驻银保监会纪检监察组深入查找金融风险背后隐藏的腐败问题，对利用金融监管部门监管权、国有金融机构经营管理权、信贷资源配置权、重大项目审批权等以权谋私、靠企吃企、损公肥私的腐败分子严肃果断查处。纪检监察组还指导华融公司以赖小民系列案件暴露出来的有关问题线索为主干，重点针对各级“一把手”，先后查办一批案件，狠刹内部公关送礼的歪风，纠治贪图享乐的顽症。

赖小民接受审查调查当天，银保监会党委即任命了华融公司新的党委书记，此后又调整了华融公司纪委书记。华融公司新的党委、纪委全面履行主体责任和监督责任，出台落实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清单，研究制定肃清赖小民流毒实施意见，持续开展多轮警示教育活动，切实加强监督和案件查办，构建“党委牵头、纪委协助、部门推动、系统落实”的反腐败工作格局，坚决肃清赖小民流毒及汪平华、郭金童、白天辉等系列案件恶劣影响，推动党风企风好转。

按规定，国有企业的“三重一大”事项必须上党委会集体决策，但赖小民却经常自己直接拍板，即使上会也是独断专行，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将国有企业当作自己的私人领地。对此，华融公司以赖小民案为鉴，规范各级党委议事规则，清理各类工作领导小组、非法人治理主体决策机构75个，坚决整治“一言堂”现象和违规决策问题；规范公司各级党委、纪委请示报告管理规定，防止再次出现搞变通、打折扣、擅自决策、先斩后奏等问题。华融公司还把金融反腐败机制融入公司治理和内控机制建设，将有关廉洁要求嵌入项目业务全流程，扎紧防止利益输送的制度笼子，提升金融治理水平。

赖小民案件不仅暴露出此前华融公司内部监督形同虚设，也反映出外部监管存在明显的短板漏洞。驻银保监会纪检监察组督促银保监会机关职能部门加强监管流程再造、监管协同推进，减少监管盲区和真空，提高监管效能。督促完善行业治理，抓紧修订《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条例》《银行业监督管理法》等，完善行业发展和日常监管的法律依据，推动会管经营类机构形成良好的现代公司治理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