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柴尚金  世界社会主义研究

导读：这次疫情危机，点燃了美国“社会主义”的星星之火。黑人弗洛伊德之死引发了全美反压迫、求正义的抗议浪潮，“社会主义”成为争人权、求变革的斗争旗帜。美国许多左翼民粹分子为了同“精英政治”划清界限，也自称为社会主义者。与美国建国“英雄”雕像被毁形成对照的是，苏维埃政权的创建者——列宁的塑像被抗议者竖立街头。

作者：柴尚金，中联部当代世界研究中心研究员、天津科技大学特聘教授

文章来源：原稿载于《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20年第9期

新冠肺炎疫情与世界社会主义的发展新动向

柴尚金

［摘要］

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和大国竞争博弈等因素的影响下，当今世界不同价值观和制度文明的冲突趋于激烈。美西方遭疫情重挫，内外矛盾集中爆发，制度衰退进入快车道。科技创新改变各国综合国力对比，意识形态博弈重构两制关系格局，“东升西降”之势不可阻挡。疫情危机成为西方国家怪象的照妖镜和社会主义优势的试金石，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势头看好。世界社会主义或将迎来发展“窗口期”，应顺应时代潮流，抓住有利时机，推动世界社会主义振兴前行。

［关键词］新冠肺炎疫情  世界社会主义  两制关系  国际格局

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和大国竞争博弈等因素的影响下，当今世界不同价值观和制度文明的冲突趋于激烈，深刻重塑世界政治生态和国际竞争格局，世界社会主义在后疫情时代或将迎来一个不同以往的发展“窗口期”。

一、美西方遭疫情重挫，内外矛盾集中爆发，制度衰退进入快车道

1.疫情政治化，美西方政治极化，社会分裂加剧

随着疫情蔓延，美国种族矛盾再度激化。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为获得选票，将疫情作为攻击政治对手的武器，特朗普右翼民粹主义路线加剧美国政治极化和种族分裂。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因黑人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过度执法致死，全美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反种族歧视的抗议活动，许多城市发生打砸抢烧事件，一片狼藉。抗议迅速波及欧洲，引发人们对西方殖民历史与文化的反思。面对疫情泛滥和暴力抗议交织的局面，政党党同伐异，朝野博弈加剧政治极化。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这次抗议风暴中出现的ANTIFA（反法西斯行动）极左翼思潮与排外仇外的极右翼民粹情绪，都带有暴力反体制、反精英政治的色彩，要求制度变革成为普遍呼声。左翼民粹和右翼民粹相互刺激，新媒体推波助澜，加之工会、社团等民意代言者的作用弱化，社会纠偏机制失灵，美国正陷于百年未有之大分裂。

2.政府效率低下，美西方疫情失控、经济衰退，贫富悬殊进一步拉大

面对疫情危机，特朗普“甩锅”卸责，民主党热衷“作秀”，任由疫情野火般肆虐，成千上万被特朗普视为“低等生命”的老者、穷人、非裔、拉美裔因无足够的防疫物资和医疗条件而失去生命。美西方国家政治极化、经济不平等加剧，西方民主制度越来越难以适应当今时代发展的需要，民众对国家制度运转与治理能力的失望和不满情绪上涨。短短几个月内，美西方国家陷入1929年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失业率剧增，穷人更穷，社会底层怒火正炽。这场反对白人警察暴力执法的抗议运动与西方经济萎靡衰退相互交织，将引发一场更大范围、更深层次、更为持续的社会动荡，对西方制度模式产生深远影响。

3.美西方价值观失色，疫情将“自由女神”拉下神坛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暴露出西方治理能力的无效，而且将其民主自由人权的道义标杆打落地面，西方引以为豪的“普世价值”加速崩塌。非裔病死率远高于白人，穷人病死率远高于富人。“吹哨人”因言获罪，许多医务人员因曝光抗疫医疗物资短缺而被解雇，“罗斯福”号航母的舰长布雷特·克罗泽尔（Brett Crozier）因为一封拯救数千生命的信件被撤职。血淋淋的事实无情撕掉了美西方自诩的“自由民主灯塔”“种族平等”“多元文化”的遮羞布。美西方应对疫情一错再错的表现击穿了“西方民主优越论”，西方政府权威不足、效率和动员力低下等弱点暴露无遗。美两党强调个人自由高于集体安全，将抗疫问题政治化、民粹化，关心选票股票远胜于关心民众生命。政府指导抗疫完全偏离拯救生命的方向，是造成数千万人染疫、数十万人丧生的罪魁祸首。最近，在美西方反种族歧视抗议中，涌起一股肃清殖民历史象征、挑战西方法治秩序的“文化革命”浪潮。“文化革命”以“进步主义”为旗帜，反西方中心论的色彩明显，其发展壮大将有损于美国国力、形象和软实力，严重冲击西方制度模式，西方文化与制度自信面临空前挑战。

二、科技创新改变各国综合国力对比，意识形态博弈重构两制关系格局，“东升西降”之势不可阻挡

1.世界工业制造、新兴产业、科技人才加快“东移”

在这次全球性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大战中，智能技术和电子商务等新技术发挥了重要作用，绿色、健康、智能、共享等理念深入人心，数字经济、绿色经济、非接触经济、共享经济将成为新的增长点。事实证明，以5G技术、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和创新融合，不断创造出新需求、新产业、新业态，推动生产力不断提升，也从根本上改变了国家间的实力对比。中国智能机器人、电子商务、移动支付、5G等新技术、新产业领先全球，与发达国家之间的科技鸿沟、数字鸿沟将逐渐缩小，世界制造业、金融业、科技创新乃至人才等加快“东移”，这些新变化将加速经济全球化格局升级换代，助推“东升西降”。

2.变化的中美关系将重构“两制关系”格局

以2018年美国总统特朗普发布的国情咨文将中国定义为“战略竞争对手”为标志，中美关系发生深刻变化，两国关系中的意识形态因素显著上升。在美国极端主义者看来，中美贸易战实际上是不同意识形态和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事务主任基伦·斯金纳（Kiron Skinner）声称，美中博弈不是国家间的，而是一场长期的“有关信仰、意识形态和文明之间的较量”“是一场与一种完全不同的文明和不同的意识形态的斗争”。[1] 疫情发生后，西方舆论对中国全面污名化，法律上鼓动滥诉，政治上推动反华提案。美国还以所谓相同价值观为幌子，推动七国集团和澳、韩、印组建所谓“民主国家俱乐部”，拉帮结派，将其盟友重新整合在反华大旗之下，全力拼凑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反华联盟。为了保护自由主义和西方资本主义，抵消东方软硬实力崛起的冲击，美国对中国全面发起意识形态攻势。中美意识形态和制度博弈是影响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制关系向何处去的最大变数。

3.国际体系固有矛盾加剧，“东升西降”趋势加速

从历史上看，瘟疫大流行会影响人类社会发展轨迹。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暴发重挫美西方大国。而中美全面对抗的提前到来，对大国实力消长及世界格局调整都将产生深远影响。特朗普上台后，“毁约退群”，大搞单边主义和霸凌政治，美国对外感召力、同盟体系凝聚力、国际行动力及国际形象持续走低。疫情初期，美国截留运往德国、法国的口罩，从当时疫情严重的意大利擅自运走病毒检测试剂盒，并对德国“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进行制裁。特朗普奉行美国优先政策，其践踏盟友伙伴利益、以邻为壑的行径引发众怒。“在欧洲急需援助之际，美国的所作所为让欧洲盟友寒心”。[2] 西方同盟关系出现裂缝，不再是铁板一块。

美国疫情应对失策，导致感染数和死亡数均列世界第一；中国快速控制了疫情，及时有序复工复产，保持社会稳定。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与美国奉行的“美国优先主义”“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时形成鲜明对比，高下立判。西方制度从举世“心仪”到众人“质疑”，“东升西降”已成历史大趋势。全球抗疫斗争是对各国政治制度优劣、政府组织力和动员力及效率的试金石。许多发展中国家对中美力量对比和战略博弈的认识更加清晰，对中美关系发展趋势有了自己的判断，自然会顺势而为，中国的“朋友圈”亦将不断壮大。

三、疫情危机是社会主义优势的试金石，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势头看好

1.“社会主义”之风劲吹欧美

美国自称为自由民主“灯塔”，但始终把社会主义视为“洪水猛兽”，穷尽各种手段进行打压，这让社会主义在美国长时间处于蛰伏状态。甚至有人鼓吹美国“例外论”，称美国不可能出现社会主义。然而，这次疫情危机，点燃了美国“社会主义”的星星之火。黑人弗洛伊德之死引发了全美反压迫、求正义的抗议浪潮，“社会主义”成为争人权、求变革的斗争旗帜。美国许多左翼民粹分子为了同“精英政治”划清界限，也自称为社会主义者。与美国建国“英雄”雕像被毁形成对照的是，苏维埃政权的创建者——列宁的塑像被抗议者竖立街头。美国民主党参议员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明确反对代表富人利益的共和党，主张改革民主党使其“重新成为工人、老人和穷人的基层党”，其本人也因极左翼的主张被认为是美国的“社会主义”旗手。桑德斯的“社会主义”在美国掀起一股旋风，成为民主党吸引选票的“金字招牌”。事实表明，社会主义有顽强的生命力，美国不可能独立于“社会主义”之外。

2.疫情危机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优势

中国在这次疫情防控中的突出表现，受到各国共产党和左翼人士的普遍肯定和赞扬，认为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性优势的一次充分展现。许多国家共产党领导人撰文指出，共产党珍惜每个人的生命价值，特别重视对劳动人民人身权利的保障，重视发挥政府在危机中的作用，这样的价值观既具有道义性和正确性，也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势。资本主义的天性是唯利是图，无论是应对经济危机还是防控疫情，均采取劫贫济富、转嫁矛盾的办法，结果是贫者愈贫、富者更富，社会矛盾更加尖锐突出。美西方国家的抗疫不是以人民为中心，而是以资本的利益和政党选票为中心，有钱人能得到优先救治，最后大部分失去生命的是老人和穷人。而中国、古巴等社会主义国家重视人的生命安全以及人类整体福祉，不仅全力救助本国民众，而且超越社会制度差异，向所有需要帮助的国家提供援助与支持，赢得了举世称赞，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性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同。

3.中国抗疫成功强化了世界社会主义力量的向心力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万众一心，统一行动，筑起了阻遏疫情的“钢铁长城”，在较短时间内控制了疫情蔓延。中国不但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也为国际社会应对更大规模的疫情冲击赢得了极为宝贵的初始时间、备战时间，提供了有益的经验，获得了国际社会的认可和赞许。尽管美西方一些政客称新冠肺炎病毒为“中国病毒”，疯狂抹黑攻击中国，但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可。各国共产党和左翼人士在意识形态方面对中国有天然的亲近感，纷纷声援中国抗疫行动，赞赏中国的抗疫举措和成就，坚信中国将成为世界社会主义的中流砥柱。乌拉圭共产党总书记胡安·卡斯蒂略（Juan Castillo）表示，中国抗击疫情和保障民生成效显著，进一步坚定了拉美共产党人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许多共产党和左翼人士一致认为，应让团结互助战胜自私自利，让社会主义价值理念战胜资本主义市场教条。

四、顺应时代潮流，抓住有利时机，推动世界社会主义振兴前行

1.重视国际意识形态斗争，打赢国际话语权争夺战

世界百年大变局引发不同文明和不同思想文化相互激荡。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新兴大国和传统大国之间，围绕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展开激烈较量，其中充满了不同价值观念和不同社会制度之争。西方国家虽遭疫情危机重创，但敌视社会主义的本性并未改变，反而表现得更加露骨，左翼力量不断遭到右翼势力的打压和围攻。美国不仅发动贸易战、科技战、人才战，全方位对中国崛起进行遏制打压，还挥舞自由民主人权大棒，利用网络舆论丑化中国，竭力渲染中国制度威胁。我们要高举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旗帜，以团结、合作、进步的正义之剑回击各种对社会主义、对中国的污蔑与攻击，以更强的制度优势、文化自信和集体意志，推动世界社会主义从低谷走向振兴。

2.凝聚进步力量，建立广泛的反对美国霸权主义的统一战线

当今世界，“治理赤字”“发展陷阱”此起彼伏，贫富分化、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等问题层出不穷，经济危机、公共卫生危机不断向社会、文化等领域渗透。随着后疫情时代的到来，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思想、两条道路的斗争将更加激烈，我们要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指导，加强共产党与各种左翼力量及新兴社会运动之间的团结与合作，将各种反资本主义力量团结起来，形成合力，建立一个替代资本主义的广泛阵线。各种新兴社会运动在反对新自由主义及其全球化的斗争中，自觉地融入反资本主义、推动世界进步的斗争中，不仅为共产党扩大生存和发展空间提供机遇，也是共产党可以借重和合作的重要力量。

3.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引领作用，努力探寻世界社会主义未来的发展与复兴之路

中美博弈本质上是两种制度的竞争，将对世界未来产生深刻影响。尽管我们在博弈中占据时、势、义的优势，但应看到，西方制度的衰落是一个长期过程，可能出现反复。世界社会主义的复兴、崛起与西方制度的落幕相关，但关键还在于社会主义自身力量的提升与壮大。和平发展、合作共赢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时代潮流，为世界社会主义力量发展壮大提供了难得机遇，社会主义的前途和命运同人类文明进步的时代潮流和当今世界大变局紧密联系在一起。察势者智，驭势者赢。在西方分裂、美国之乱的复杂背景下，能否抓住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窗口期”，主要在于世界左翼和进步力量的应对，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充分展现。只有契合各国人民的共同期盼，顺应当今时代发展潮流，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引领作用，才有可能从低潮中探索出一条世界社会主义发展与振兴之路。

作者：柴尚金，中联部当代世界研究中心研究员、天津科技大学特聘教授

文章来源：原稿载于《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20年第9期

注释：

*本文系2018年度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大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低潮高潮判定标准研究”（2018MZD01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外媒：美官员兜售中美“文明冲突”论调遭批驳》，《参考消息》2019年5月6日。

[2]任彦、李志伟:《欧美关系裂痕持续加深》，《人民日报》2020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