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生：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和私有化改革的必然现象和结果

作者：郝贵生 发布时间：2021-03-02来源：民族复兴网

——从天津一中学教师歧视穷家庭学生的现象谈起

导读：笔者认为，上述现象实际整个折射出当代中国两大社会问题：一是中国当代教育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所统治。二是中国私有化、市场化改革导致的整个社会是非善恶美丑观念的颠倒。

近日，网上微信疯传天津津南区一中学教师歧视和责骂一学生家庭穷的视频以及当地教育局处罚该教师的信息。这位教师责骂学生说：“你爸妈一个月挣多少钱，别怪我瞧不起你!XX的妈妈一年挣的钱都比你妈五十年挣的多，你们素质能一样吗?”“以往送到我班里的学生，家里都是当官的，要么条件特别好。……你妈妈挣多少钱哪?”该视频网上流传开后立即炸开了锅。对这一教师的谴责、声讨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一浪。据记者调查，这名教师大学本科，系中学一级教师，区骨干教师，历任班主任、数学教师。“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从事初中数学教学，其中担任班主任工作多年，多次被评为津南区数学学科优秀教师和大面积提高教学质量优秀班主任。所带班级多次被评为区级三好班集体，2013-2014学年所带班级被评为‘津南区中小学行为习惯示范班’。”其参加市级课题数学“学案导学法”教学的实践研究，所撰写的多篇论文及教育案例多次获市、区级奖励。津南区教育局看到视频后通报称，已注意到该教师的“不当言论”，决定成立调查组，停职该教师工作。并称依据调查结果严肃处理，并及时向社会公布。据传说，该教师已被党内警告处分，降职使用，取消教师资格。

笔者是一名哲学工作者。哲学的功能、使命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个别看一般，并从中揭示背后隐藏的深层次的正确与错误、先进与落后、真善美与假恶丑的对立及其根源。从这个意义上说，上述现象不仅仅是现象，不仅仅是个别教师的个别“不当言论”，它也是普遍、是一般、是本质。笔者认为，上述现象实际整个折射出当代中国两大社会问题：一是中国当代教育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所统治。二是中国私有化、市场化改革导致的整个社会是非善恶美丑观念的颠倒。

一、毛主席教育路线与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根本区别

教育是培育人的，但教育是有阶级性的，不同的教育制度、教育观念培养人的标准不同。笔者是在毛泽东时代下成长起来的。那时的教育方针是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劳动者。那时整个的社会氛围包括学校的教育是强调，无数革命先烈流血牺牲建立了新中国，我们青年一代要继承先烈的遗志，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我们要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我们要为祖国，为社会主义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为社会主义为国家作贡献。(见笔者所写《回忆母校天津铁一中八年的学习生活》http://www.wyzxwk.com/Article/lishi/2018/10/395073.html)那时中学也有高考和升学率，但那时的教育是“一颗红心多种准备”，无论是否考上大学，都要为社会主义为国家作贡献。学校、老师和同学都没有任何瞧不起学习不好或考不上大学的同学。笔者是工农兵学员，那时上大学的口号是“人民送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为人民”，“不要让一个阶级弟兄掉队”。老师课下辅导学生，同学之间相互帮助蔚然成风。所以无论中学还是大学，学生的学习自觉主动性、学习氛围非常浓厚。种种原因，同学之间学习必然有差距，但根本不存在老师和同学看不起学习差的同学现象。

笔者大学毕业后，做了师范大学的教师，不仅从事了一辈子大学教育工作，而且经常带领学生到中学教育实习，且培养中学教育硕士、培训中学教师讲过多次课程，与许多中学老师和学生也有过较多次的接触。几十年搞教育工作，最深刻的体会就是教育制度变了，教育路线变了，教育途径方法变了。这方面的事例自己亲身经历和看到、听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可能详谈。只就培养什么人和如何激发学生的学习主动性谈一点简单认识。

“改革开放”后，中小学的最大变化就是把升学率摆在第一位。所以衡量一个学校、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评价几乎全部围绕高考分数、高考升学率及延伸到平时对老师和学生的评价上。不仅学校年年评升学率，一个学校班级也评升学率、学科也凭高考分排名。高考时排名，平时也排名。且年年公布。教师的业绩、奖金、职称评定也都与班级升学率、学科升学率、班级排名直接挂钩。这种现象造成教师都希望自己学生、学科的成就靠前，于是不管白猫黑猫通过各种正当非正当手段激发学生获得高分数。如个别老师甚至私自修改学生的试卷分数。20年前，天津《今晚报》刊载一家长来信。信中说她的女儿最近很苦恼，原因是他同桌同学要抄她的作业和考试抄她的试卷。她不同意，于是这个同学就欺负他。他告诉老师，老师为提高班里整体成绩竟然说，他想抄就让他抄嘛！她女儿坚决不干，说如果他不会，可以帮助他，但不能助长他抄袭行为。家长也很苦恼，于是给报社写信。其实根子就出在扭曲错误的价值评价体系，不仅助长学生的不道德行为，也助长教师的不道德行为。类似的事例笔者听到不少。再如大学，笔者退休前十多年学校一直单纯依靠“生评教”分数(即每学期末学校发一表格要求学生给任课老师打分)评价老师的教学成绩。从抽象意义上似乎是正确的，但实际上，一个教师的教学水平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既取决于教师的教学态度、教学能力、教学方法。同时也取决于学生究竟用什么样的评价标准评价教师。教师们经常相互交流教学，彼此之间教学状况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但“生评教”成绩与老师们的看法相距甚大。往往那些教学态度认真、严格要求学生、教学有深度的老师，生评教成绩较低。而教学不认真、内容肤浅、甚至讨好学生把考试范围缩小和简单化，往往得到学生的高分。笔者也搞过调查，有些学生就揭开了秘密。因为学生学习是拿分后拿文凭，那么哪位老师能让学生拿及格分拿高分，就给这位老师各项内容划高分。如果一个班个别同学这样，大多不影响对教师教学状况的整体评价，但如果大多数学生学习动机不纯，只想拿高分，不真想学知识。那么这种“生评价”完全失去了它的意义，甚至严重打击那些教学态度认识，严格管理和要求学生、业务能力强的老师积极性。笔者记得当时网上发表许多篇文章批评这种做法。但主管教学的领导部门置若罔闻。因为这种做法操纵最简单，教师在这种“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这难道不是大学教学方面是非颠倒的一个重要表现吗?同时也表现出教育部门领导、教师对究竟培养什么人完全不清楚。再举一例：大学几乎每年或隔一两年要制定全校各专业教学计划。计划开头都要写培养目标。笔者发现几乎每一次修订各学科的培养目标都是“培育具有某方面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的人才”。笔者曾经问学校有关领导，为什么不在前面写上“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的人才”。这位领导说，那是空话，谁都知道，没有必要写上。我说，完全有必要。否则专业教师认为自己的职责只是传授专业知识和培养专业技能，德育的功能都交给思政课老师，而事实上一些专业课老师还讽刺思政老师给学生“洗脑”。此事不仅说明专业教师，也说明各级领导也并不真正明确培养目标和如何培养。这样的教育理念能培养社会主义需要的合格人才吗?这难道不是偏离或背离毛主席制定的党的教育方针吗?难道不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典型表现吗?

再谈谈如何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积极性。笔者多次给中学教师培训讲学习价值观问题。问中学老师，你们在学校是否给学生讲周恩来的名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些老师说，从理论上讲是对的，但当今社会对学生这样讲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人听，只有讲“你不好好学习，今后就只能当工人，干苦力”，学生才好好学习。笔者给大一学生上课搞问卷调查，其中一个题目是“你为什么要上大学?”答案五花八门，但绝大多数都是围绕个人如拿文凭、找一个好工作、离开农村、挣钱、出人头地、出国、生活好等，只有一个同学回答“掌握知识为国家服务”，我课堂结合学生回答给大学生讲，究竟应该树立什么样的学习价值观?举到唯一回答要为国家服务而学习的这个例子。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笑了。我问他为什么笑?他说，那都是假的。他根本不相信有为国家发展、人民幸福、社会进步而学习的人。他认为只有说是为自己学习才是真实的。再举一例：1999年，《中国大学生》杂志12期开展人生价值观讨论。其中提到80年代初大学生“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口号。2000年该杂志第1期刊载几个大学生的短文。其中一个大学生说：“那是计划经济时代的口号，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了，我们大学生不需要‘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我们就愿意过一种小男人小女人的平静生活罢了。”许多人都知道，近几十年社会上流传甚广的两个口号即“学习改变命运”、“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不典型地是鼓励个人奋斗，为发财致富、为成名成家，为成为人上人的读书价值观吗?不是典型的“学而优则士”、“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闻”的封建社会读书价值观的流毒和影响吗?不是典型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吗?作为全国高考状元集中地的北大清华毕业生近些年赴美留学多数不归的客观事实不正是这种读书价值观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典型表现和结果吗?

回到天津这位老师责骂学生的现象。如果我们能够认清中国当代教育占统治地位的路线是修正主义，那么发生这种现象就不奇怪了。不知这位老师责骂学生的具体起因究竟是什么?估计是这位学生学习不努力、课堂不守纪律等老师一时气愤说出的话。但这些话应该说确实是发自这位教师的真心话，是恨铁不成钢的话，是真心关爱这位学生的话。但确实是整个中国教育对如何激发学生学习主动性的一个真实写照。这位老师在视频流传开后，她承认骂学生不对，方法不对，但“我依旧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教育。你们不努力就会不如你们的父母，就会阶层下移。”她的这句“学习不好，就会阶层下移”与“学习改变命运”有本质区别吗?目前网络大多批评这位教师责骂学生的语音行为“不当”，实则是她用扭曲错误的学习价值观灌输、引导和教育学生。这是问题的实质。但至今学校领导和教师本人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再有这位教师认为官员和有钱人的学生家长“素质”高，穷人、地位低的学生家长“素质”低。这是对“素质”概念的完全扭曲。前二三十年，教育界强调“素质教育”，笔者是赞同的。“素质”是一个人的内在要素，“素质教育”相对于“分数教育”，要求教育把转变学生的内在因素即素质摆在第一位。但整个中国教育没有摆脱高考指挥棒，导致喧嚣多年的“素质教育”最终流产。一个人的内在素质首要因素是如何做人，是道德问题。而这种教师根本不懂“素质”的科学含义，把社会地位、金钱与“素质”高低挂起勾来，似乎权力大、地位高、学历高、会挣钱、企业家、知识分子“素质”就高，穷人、地位低、学历低、挣钱少、工人、农民“素质”就低。所以这位老师指责学生的家长“素质”低，要求她的学生通过学习改变家庭“素质”低的状况。由此可以看出这位教师自身的“素质”本身就很低。她瞧不起创造物质、精神财富的普通工人、农民。她不愿意让她的学生以后还当工人、农民。这就是这位教师本人真实的“素质”。如此低“素质”的教师如何能培养真正“素质”高的学生呢?而这种低“素质”的教师在教育界难道不是普遍现象吗?造成教师这种状况难道不也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导致的必然结果吗?人们在谴责这位教师行为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谴责和追究学校的领导、各级教育部门的领导、教育部的领导的责任吗?难道不追问为什么修正主义教育路线能够统治中国教育几十年呢?

二、私有化、市场化改革及其导致的私有观念的猖狂泛滥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占主导地位的深层次的社会根源

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在培养人的目标上实质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私有观念在教育领域里的表现。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社会主义公有制建立之后，以私有观念为核心的剥削阶级观念并没有随着私有制的消灭而彻底灭亡。毛泽东时代教育领域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仍然存在，但毛主席的教育路线占主导地位，并对修正主义教育路线进行了深入批判。随着文革被否定，特别是恢复高考以后，以升学为主要目的甚至为唯一目的中小学教育就开始放弃了培养又红又专的毛主席的教育方针。特别随着私有化和市场化的改革方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私有观念为核心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就开始占据主导地位。为什么这样说呢？

大家知道，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是从小岗村包产到户开始的。当年参与分田到户签红手印的其中一人1998年在人民网访谈录中称，他们就是坚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分田到户，才能有生产积极性。集体经济调动不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这种所谓“农村改革”遭到了农村广大基层干部和群众的竭力抵制，如华西村、周家庄，但在中央某领导“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指导思想下，全国绝大多数农村人民公社被解散，集体经济被瓦解。本来农民身上就有不同程度的私有观念及资本主义倾向，由此更加助长了私有观念的泛滥，也导致更多青年人逃离农村，特别是通过“高考”途径远离农村、远离艰苦。这是农村教育修正主义路线占上风的主要的经济根源。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城市也开始了私有化市场化改革。打破铁饭碗、国企改制、卖国企、卖医院、卖学校、工人下岗成为当年时髦的风景线。那些所谓的“理论家”特别是一些经济学家打着马克思主义物质利益原则的口号，竭力歪曲马克思主义的物质利益原则，集体主义、大公无私的物质利益观完全排除在“马克思主义物质利益观”之外。他们心中的“马克思主义物质利益观”就等于个人物质利益观，实质是私有观念代替马克思主义物质利益观。某些经济学家也开始搬出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鼻祖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经济人”思想，实则是典型的“人本质自私论”思想作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指导思想。某位国家领导人在国内国际多处场合高度赞扬和大肆推销亚当·斯密的著作《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号召党的领导干部学习之。也正是在这种“改革开放”指导思想下，导致中国的社会主义公有经济瓦解，各省市地方基本不存在国有企业，只剩下中央所辖的少数大型国企，且这些国企的运营模式也照搬西方企业管理模式。毛泽东为国营企业发展制定的以“政治挂帅”、“两参一改三结合”为主要内容的“鞍钢宪法”基本上无影无踪了。由此导致企业工人的主人翁地位完全丧失，直接或间接变成了雇佣劳动者。正是这种私有化、市场化的改革方向导致整个社会两极严重分化，反映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在世界上居高不下。官场等各个领域的腐败现象更是极其严重，恶性事件不断爆发(如昆山爆炸、天津爆炸等)。当年邓小平说过“十个如果”，核心是“如果中国的改革出现两极分化，中国的改革就失败了”。而当今中国社会极其严重的两极分化和官员腐败早以证明这种私有化、市场化的改革方向是错误的，但官方至今不敢承认这种改革的失败而悬崖勒马。不知道我们的当权者究竟是以马克思主义，还是用西方自由主义和普世价值指导中国的实践？究竟要把中国社会拉向何方?

这种私有化、市场化的改革方向导致的结果不仅是两极分化和官员腐败。笔者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学者和教育工作者更为痛心的就是建立在这种经济基础上的剥削阶级的私有观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整个中国大地迅速蔓延开来，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各个角落，特别是对干部队伍、知识分子、青少年学生和儿童的影响。如北大钱理群教授所讲的高校知识分子中的“精致利己主义”、广州2010年一小学生回答老师长大后想干什么的问题时竟然说：“长大想当贪官”。笔者一生接触的知识分子太多了，某些戴有多种这种那种头衔、这种那种“模范”、“优秀”荣誉的“教授”、“博导”就是钱教授所说的“精致利己主义”的典范、楷模。他们的行为已经成为相当多的青年知识分子和其研究生追求的“榜样”和“目标”。这种情景是多么可怕呀!当现实中你向教育战线的这种邪恶现象抗争和做斗争时，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的权力者就会不自觉联合起来，利用各种势力和所谓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击你、压制你。高校(包括党校)这种邪气压倒正气现象比比皆是。

再回到这位中学教师的所做所为。她不仅是中国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典型表现，也是中国私有化市场化改革方向导致的扭曲、片面、异化了的人。其行为用自己的话是为了防止学生今后“阶层下移”，但由于目前中学教育的考核机制，其中一定包含对她“名利地位”影响。因为中国教育无论中小学、大学的考核机制都与个人的极其细化、量化的业绩考核挂起勾来。现实生活中笔者早就发现一些教育战线的相当多的“劳动模范”“优秀教师”等各种荣誉称号都是虚假的。如同“假文凭、假教授、假博导”。这个教师不仅这次事件证明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而且之前也一定有许多类似的表现。由此表明整个教育界扭曲的价值评价标准评选出来的所谓“优秀”、“模范”也是不同程度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这是教育界的缩影和悲哀，也是私有化、市场化改革导致的整个社会是非善恶美丑观念颠倒的缩影和悲哀!

希望教育界的各级领导，希望党中央特别是主管体制改革和意识形态部门的有关领导能够从这次在你们看来不大起眼的小事件中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透视和发现整个教育界及整个社会存在的种种问题，真正找到根源和克服这种现象的正确途径、方法。

2021年3月1日